“回来啦,小狗儿呢?”王爷背对着他,单手托腮,看似随意的问道。
斗木‘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回主上,属下不才,将人跟丢了,自请责罚。”
“可是属下有一句话不得不说,这朱二狗奸懒馋滑,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主子的安全考虑,还是尽量远离他才好!”
从斗木口中听到这话并不稀奇,他早就感觉到了斗木对小狗儿有些不满甚至反感,但一个是心爱之人,一个是跟随多年的得力爱将,王爷不希望二人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不过,一听到‘奸懒馋滑’四个字,他就不由得回想起小馋狗儿吃得满嘴油脂的小模样,嘴儿跟摸了蜜似的晶莹透亮,真想咬上一口。
今儿早上做梦时还梦到了他,回想一遍,王爷闷笑不止,连带着肩膀也一耸一耸的,好在斗木低着头并未发现异常。
“斗木,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斗木一顿,“回主上,已经二十八年零三个月十二天了,您还在大漠时属下就跟着您,从一个小兵,慢慢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恩,本王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身份能逾越的。小狗儿是本王钟爱之人,他的消失,等同于本王失踪,遇到这种事,你理应立刻回府调集人手全城搜查,而不是替自己的行为遮掩。”
“这一次,是他和你开了个玩笑,但中间若真出了什么纰漏,你几个脑袋都担当不起。我希望你能听懂我的话。”
斗木缓缓抬头望向王爷挺拔的背影,脑中迅速飞转,将此事前前后后想了个清楚,再次虔诚的叩了个头,“属下明白了!”
“那就下去接受处罚吧,休养几天再回我身边。”
斗木眼眶微湿,主上用的是‘回’字,看来他还是十分看重自己的,竟然还允许自己留他在身边,他起身再行一礼,之后大步退下。
角木拎着食盒一直在旁边偷听,见事情圆满解决,这才从暗处拐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掏出小手绢晃了晃,“你看我劝你什么来着,朱公子那是主子的心头肉,你若早些听我劝,今儿就不至于受罚了不是?”
斗木嫌恶的退后一步,生怕那沾了不少鼻涕眼泪的小手绢蹭到身上,“就你话多,少在这说风凉话,快去伺候主上吧。”
说完,他饶了小路,迅速离开。
角木气的跳脚,“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这是在劝你呢!”
…
花府。
霜柒裹着被子睡得香甜,炭火炉缓缓释放着热量,偶尔发出几声轻微的噼啪声,为静谧的午夜增添了一丝生气。
‘啪嗒’窗栓发出一声轻响,霜柒忽的睁开眼,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隐隐激动,因为她听得出这是大侠的声音,还有食物的味道。
偷偷穿好衣服,继续装睡。
大侠闪身而入,并未朝床边走去,反而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掀开食盒盖子,轻轻舀起一勺鸡汤,送到唇边吹了吹。
香气流动到霜柒鼻尖,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
大侠不会以为她睡熟了,就自己吃掉本来送给她的宵夜吧?
可是本想趁他靠近时吓他一下,若自己这个时候没忍住诱惑起了床,他一见到自己穿着整齐,一定能识破自己的花招。所以,再忍忍吧!
‘哗啦…哗啦…’大侠一勺一勺舀起香浓的汤汁,然后重新倒回瓷罐儿。
香气渐渐袭来,霜柒一张脸皱成了小包子,终于忍不住坐起了身,“你早就知道我在装睡是不是?!”
“噗…哎呀你醒啦!我本来想把鸡汤吹得温一些再叫你起来,不成想你反而误会了。”大侠促狭的望着霜柒,表情十分自然,仿佛事情真跟他说的一样。
霜柒咬了咬唇,反正都露馅了,就不装了。
“今儿的鸡汤真香,可惜这是花府,我没给你准备酸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行动上一点不见外,霜柒直接端着鸡汤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没关系,我已经去了你家一趟,挖了些酸奶吃掉了,嘿嘿…”大侠呲牙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不害怕吗?”
害怕?
霜柒手中勺子一顿,如果有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无论何时都知道你的行踪,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可这人若换成了大侠,她反而十分安心。
见她神色有异,大侠微微蹙眉,“怎么了,我这么一提醒,你反而害怕了?不会真把我当成cǎi_huā贼人贩子之类的了吧?”
大侠撅着嘴巴,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早知道就不开这个玩笑了,糗大了。
霜柒将勺子放回小瓷碗中,一本正经的说:“小林,我猜得出你的身份很特殊,咱俩能成为…成为…”
她试着找到合适的措辞,“咱俩能成为朋友,是天大的缘分,只是不知道这缘分能维持到何时。”
隐隐听出哀伤之感,大侠眉头皱的更紧,“这是什么意思?”
霜柒踌躇片刻,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说开,趁着今儿聊起了这个话题,索性就一次性说个明白吧。
“和你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可能永远做捕头,我必须换个可靠的身份隐藏起来,今天我刚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脱身办法,所以,一旦布置得当又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就会溜走。”
霜柒一边观察着小林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