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园,正厅终于点了几盏灯,一副麻将站这儿,不像一群鬼了。
三十个人已经挑好,卓颖婖拿纸写下来,每人负责什么,什么样算合格。大家签字画押。
俞悦一人先发二百文,貌似没几个人看上眼。
二百文相当于一百块,放在京城这地方,有时候掉地上都未必有人捡。俞悦心想不要还给她,给外面乞丐还落个好。
唐潽虽然不好说话,也不乱说话,把铜钱收好。大管事郑同现在还贵恙中。
剩下一百多人,基本都不走,什么事儿都没做成,身不由己。
咸晏穿着旧棉袄、棉裤,搞得像个农民,带着几个伙计上前:“主公,公子,我们不要钱,只要有口吃的。我们做护卫,保证一个顶五个。”
曹漭小子抡着拳头使劲捶他叔。大家基本和曹舒焕论同辈,全是他叔。
咸晏拎着他领子将他扔出去,嘭一声昏暗中砸下一个人。
俞悦一脸严肃:“这儿不是卖艺!你们一顿饭吃多少?有没有饭桶?”
几个伙计一齐指着外面,曹漭绝对是饭桶,一顿能吃五斤肉、二斤米饭,不算饿狠了。
俞悦心想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侄子不害臊,她给侄子报仇:“那先试用五天。青墨园没关系,但这主院不能出一点差错。”
众人齐喊,惊天动地的,把郑同和卢彤等又吓到了。
唐潽等人都侧目。不用说,肯定是墨国公的人。有他们在,青墨园是必须规矩了。墨国公有人很正常,花样也不止这些,大家走着瞧。
俞悦也没非要装不认识,就是摆这样姿态。态度决定一切。
曹漭爬回来,其他人都走了,把郑同也弄走。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主院就是庄上弦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马补端来一大盘酸菜春卷,又端来一锅酸菜饺子,热腾腾又香喷喷,大冷天儿让大家都能爱上马补。
曹漭一拍桌子,赶紧钻桌底下。
五六只手差点将他拍碎,这小子离了他爹越来越像猴子。这是第一次到邯郸,对庄家军有着特殊感情。男孩对于战争、做将军更有热血冲动。
曹漭从卓颖婖身边钻出去,谄媚的笑道:“卓姨今儿好靓。你不知道,管叔将他们团灭,没遇到鲨鱼帮高手,却有几个渧商高手,害管叔重伤。我猜测,渧商想通过太守控制南阳。若是真让他们阴谋得逞,可惜看不到皇帝哭的时候。”
俞悦和庄上弦对视一眼,是不是还有宠妃宠妾枕头风的功劳?
有些事可以假设,然而只能假设。因为只有一个结果,有人会肆无忌惮的作死。
庄上弦拉着月牙在上面坐下,又夹一个春卷喂她。
俞悦嘴里吃脑子想,佘群芳死了,皇帝和渧清绝会有什么反应?
庄上弦继续喂月牙,难得安神一会儿,甭想了。
俞悦吃着酸菜想酸笋,夹个饺子喂庄上弦,又看着曹漭,重点还没讲。
曹漭使劲点头,虽然都是自己人,说话还是小心点。更像饿死鬼投胎,一筷子夹两个饺子往嘴里塞。好在虽然豪放,不算太粗鄙。
咸晏突然好认真严肃:“管士腾养好伤就来。主公走了,青岩的压力很大。不过有曹哥和国令,就怕渧商搞突然袭击。”
俞悦皱眉:“他敢袭我们就去袭他。哪怕搞得天翻地覆。”
曹漭把锅里饺子吃完,摸摸肚子,更有精神:“好,什么时候,是不是在豪生酒店!”
庄上弦冷冷的看他一眼,最后两个春卷喂月牙:“在京城安生点,要学会用脑子。或者去华生酒店做一阵酒保。”因为是曹舒焕儿子,最终没强求。
曹漭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抢两个春卷差点害了他后半生。
八点左右,外面下了不少雪,黑夜中透着雪光。青墨园各处点了一些灯,表面看很平静。
出了浴德院,归德区、明德区的平民大多已开始休息。不论天下大乱还是太平盛世,老百姓的日子没太大差别。
同样,不论天下大乱或者太平盛世,贵族们的生活也大抵相似。
这样冷的夜,达贵区、邯泯河两岸,一片的酒店、秦楼等夜生活正开始,夜夜笙歌。
豪生酒店,夜里比白天更耀眼。河边占了一大片地方,到处灯火辉煌,似乎能驱走那些人内心的阴暗与空虚,邀他们醉生梦死。
同样在邯泯河岸边,下游五里,归德区和明德区中间,华生酒店;同样占了一大片地方,点着灯却人不少,安静又人性。
华生酒店,前面一栋二层楼,明显仿造豪生酒店。邯郸不少人把这当个笑话,一些上不起豪生酒店的却乐意来这坐坐。
反正面对的客人不同,逼格就不一样,有生意有钱赚就好。
俞悦和庄上弦进来,但没停,穿过大堂直接去后面。
后面也是仿造豪生酒店,一个小花园中间一栋小楼,相当于总台;左右两栋二层楼便是客房,算起来大概三星级。豪生酒店是准六星的。
岳奇松大掌柜站在花园中,好像等候多时,看见主公激动的迎上来。
俞悦点头,岳奇松披着大裘一股邯郸人的味道,比起豪生酒店那些败类,他就是大圣。
岳奇松领着两人穿过花园,后面一栋刚建的二层楼,已经脱离豪生酒店的影子,地下半层。
俞悦来到地下,一股暖气扑面,眼睛都有点花了。
庄上弦拉着月牙先去沐浴更衣,呆在青墨园真是受罪了。
俞悦倒没什么,换一身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