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学堂中,程剑随着一众童生,摇头晃脑的读着书,也首次与一众童生一样,整齐划一的亮出嫩白的脖子。
赵秀才对今天程剑没有捣鬼也没有睡觉很满意,甚至当场夸赞了程剑一番,说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程剑却也是坦然受之,虽然偶尔会在脑中闪过贺宝三人与胡班头的死状,但那些令其分神的场景随着摇头晃脑的读书声,被甩出了程剑的脑子,这一日似乎是程剑蒙学以来,最用功读书的日子,看到书一点都不犯困。
散了学,刘胖子和秦猴子又约程剑一起去听说书老赵说《酒仙剑侠传》,可是程剑的心思却在胡班头死后的事情上,便再次推脱掉。
两个玩伴大眼瞪小眼,心道莫非这小子真的转了性?
程剑急着想看江老大他们倒霉的样子,便甩掉两人,一路小跑来到聚财赌坊门前。
原本程剑满心以为江老大现在必定是被官府锁拿,大门紧闭聚财赌坊和他们家的弟大赌坊一样,会被官府贴上封条。
但是到那一看,眼前所见却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两样!
只见聚财赌坊大门敞开,江老大的两个看场子的手下正悠闲地靠在门边闲聊,时不时有赌客从赌坊门口进进出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聚财赌坊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江老大的手下也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程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莫非胡班头的死讯还没有传到衙门里?
又或许那个小媳妇害怕没敢报官?
程剑心中虽然疑窦丛生,却并不慌张,反正胡班头已经死了,就算小媳妇不报案,那破庙只要有人经过,便会发现胡班头的尸体!
总之无论如何,胡班头已死的事情早晚要传到衙门里的。
程剑想了想也不在意,便回了家。
连着闯了两天的祸,是该好好温书了,还有那部刻在黑色令牌上的造化圣典,也需早点研读清楚,否则寒心相思绕的寒毒发作,就会小命不保。
如此,程剑便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白日安心读书,晚上悄悄研读黑色令牌上的造化圣典,偶尔披上无形披风,到醉霄楼里打打牙祭,什么五香脆皮桂花鸡,吴王藏剑鱼,宫灯金盏小盅汤之类的美味佳肴,被程剑吃了一个遍,日子倒也过得小有滋味。
只是可怜了醉霄楼里的店小二们,死活抓不住偷吃东西的小贼,最后竟归列为醉霄楼内部出了个内贼,好几个平日里经常偷吃的店小二和帮厨被解雇遣散另谋生路,可是仍然挡不住偷吃东西的小贼……
这几日程剑日子过得如同一个用功的书生,可唯有他自己知道,诗书易读、经文难解。
考功名的诗书礼易其实很容易,可是造化圣典的经文却晦涩艰深、十分难懂,与之相比,那些赵秀才在学堂里教的书简直就如同一二三一样简单。
就这样,程剑反复参悟造化圣典好几天,仍是毫无进展!
什么五心朝天,天魔七相,程剑完全不得其门而入!
眼看手掌上的黑线渐渐成形,程剑忽然觉得这十年时间寻找万戒山,寻找太玄剑派二代弟子孙思南,似乎愈来愈不够用!
程剑连着几天早出晚归的读书,早晨起床,鸡鸣三声便听到程剑的朗朗背书之声,就连程弟大和程大棍都惊讶不已,难道这小子真的转了性了?
赵秀才也是十分惊奇,莫非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真的应验了?
唯有郑氏反而愁眉不展起来。
如今程剑这般转性,若是不给读书,那是真浪费了,可是如今弟大赌坊已经关了门,十多号人都没有了开销进项,又怎么负担得起如此贵重的学堂束脩学金?
程剑对此十分的悠然自得,如今胡班头已死,江老大和聚财赌坊早晚要倒大霉,自己家的赌坊迟早能重新开业。
只是如此这般过了四五天,程剑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四五日埋头苦读,不是在学堂就是在家中,甚少外出,所以也没去看看聚财赌坊怎么样了,可是这将近这么多天的时间过去了,竟然也不曾听说自己那泼皮无赖的老爹谈起聚财赌坊之事。
按说若是聚财赌坊出了事情,程弟大必然大肆庆祝,回家也少不得说上两句,可如今这无声无息的,让程剑心中有些奇怪……
这一日程剑散了学,便没有直接回家温书,却是带着好奇之心,去了勾栏巷。
到了勾栏巷,程剑便直奔聚财赌坊,还没有到聚财赌坊,便见到聚财赌坊的门口赌客人来人往,赌客生意比之前还要好好几倍,一点没有要遭殃的迹象,甚至门口还多了一对石狮子,在门口看场的两个江老大的手下依靠在石狮子上悠闲的闲聊着。
程剑走到聚财赌坊门口,正好碰见江老大把一个衣着华贵的赌客送出门来,脸上眉开眼笑的。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程剑这一回真的目瞪口呆了!
胡班头真真切切的被他割断了喉咙,死得不能再死了!
难道胡班头的尸体一直没人发现直接让野狗叼走,曝尸荒野了?
那也不至于没动静啊?
一个大活人失踪的四五天,还是个衙门里地位颇高的差役班头,怎么也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若是胡班头成了江老大的靠山,为何胡班头失踪了江老大一点都不着急?
一股不妙的念头在心头隐隐升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