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废话,捡重要的说。”李晨语不耐烦的打断他。
“是是是,”张脱拿着纸翻来覆去的看,指着黄纸上的一角,说道 : “仓库有一个后门和两道正门,分别位于东西两角。正门,每到夜间都会上好几道锁,大门是有铁制造的,说是斧砍不断水泼不进。
“后门儿也是同样的,后门儿只有在往里面运货的时候才会打开。夜间仓库里会有人守夜,四个大汉轮流值夜,一般没有人敢闯。”
张脱的口吻尽是叹息,搞不明白,李晨语让他问这些事情要干什么。
他又问道 : “少爷,你让我准备这些事要干什么?小的想不明白。”
李晨雨没心情给他答疑解惑 : “晚上让你长长见识,先去城北姜家的仓库守着,等着我去。”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嘱咐着 : “把所有的黄鳝都带上,再准备一支大号的毛笔。”
张脱带着满脑门子的疑惑走了。
他刚出了门儿,就被宋庭叫住。
“宋哥,你有什么吩咐?”张脱端着笑脸儿,对,这个比他小很多岁的人,叫哥哥叫得很是通顺,更是讨好的笑着。
宋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声音带了点冷意 : “少爷吩咐你做什么!”
张脱的眼神闪躲,笑容也不自在起来,道 : “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劳宋哥操心了,小的若办不好再麻烦宋哥您帮忙。”
他自然不可能把要干的事情告诉宋庭。这是有关他饭碗的问题,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心里忐忑的很。
宋庭嗤笑一声,笑意冷冷道 : “找道士,你贪墨了五两银子,少爷恐怕不知道!”
“你,”张脱瞪眼,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若是不想让少爷知道,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少爷要让你办什么事情?”
交头接耳了一阵,两人便各自散开了。
心里堵得慌的李晨语,晚饭都没吃,找上赵半瞎。
她道 : “带你长长见识去。”
早就跟宋庭相互通过气儿,赵半瞎知道她要往哪里去,但他装作不知道。
疑惑的问 : “长什么见识?跟你大半夜的出去能只会是好事。”
他很了解李晨语的个性,知道该怎样说话,她才不会怀疑。若是让她知道他们在背后监督她,她定要恼的。
李晨语果然没有怀疑,“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漫漫长夜无聊的很,我们去找点儿乐子。”
她这话,让赵半瞎儿心里有点发憷。又问她要去干什么。
李晨语没理他,两人骑马,一路带去了城北。
此时天刚黑投,燥热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的风,夜间的金陵城,并没有宵禁,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大街上,其间不缺乏带着帷幔的女子。
李晨语对金陵城已经很熟了,不用人领路,也轻轻松松的到了城北姜家所在的仓库。
这是位于繁华街道的一角,除了偶尔的行人外,便只剩各家商铺门前所挂的大红灯笼。静悄悄的街道,没了白天的喧闹,马蹄子敲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吧嗒吧嗒直响。
赵半瞎并没有来过这里,但问了很多遍,李晨语都不告诉他,他也就不问,看着周围的环境,莫不吭声。
很快就看见一个拐口处,一辆驴车停在那里,伴随着嗯嗯啊啊的驴叫声,还有张脱那破锣嗓子一般的呵斥声。
驴车车上一共三个人,一个是张脱,一个是老佟,另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头不高,很瘦,但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李晨没见过他。
三人见他们到来,便压低了声音施礼。
以前他们并不会这样有礼貌,见的世面广了,便也知道讲这些规矩。
张脱没有等着问,便介绍那个年轻人 : “这是我……我的养子,城子。”他有点不好意思,叫年轻人的身份一语带过。
“这孩子机灵,又能干,我便带他过来长见识来了。少爷放心,这孩子嘴严的很,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啊,是啊。”老佟在一旁摇这把破扇子附和。
李晨语下马,打量着这个叫橙子的少年人,发现他脸皮薄的很,都不敢与她对视,也不逗弄他,说道 : “走吧,先过去看看。”
也没人耽搁,一路超对面的巷子走去。
按理说,这么机密的事情不应该让一个小年轻人参加的,但此时并不用赶他走,随机应变就是。
还有老佟,最近添了一个喝酒的毛病,又视财如命,早就应该防范他。
李晨语也这么做了,渐渐的的将重任转移到张脱身上。
几人进了一道胡同,两边重墙夹击,中间一条一丈宽的路。
过了胡同是一片开阔的地,两座石狮子在不远处把门,后面便是很宽,很高的大门,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围成一个院子,黑黝黝的并没有灯火,当然了,也并没有人。
“这座院子就是姜家的仓库,”老佟嗓子里卡痰似的声音道。
李晨语点了点头,朝周围看着。指着不起眼的角落走了过去。
其他几人跟着她一起走过去。
她问道 : “黄鳝呢?可还活着?”
那位叫橙子的少年提着一只提着桶,闻言连忙走上前。张脱拿火折子照着,桶里是活蹦乱跳的,又粗又大的黄鳝。
赵半瞎不解 : “要黄鳝有什么用?还有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就怕李晨语干点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一想到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