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金万面上歘的出了一层冷汗,倒抽着气伸直了腿,两手抓着身下的长条凳,喊叫声还未落,丈长的漆黑木丈怦的又落下。
怦怦的击打声,李晨语离得远听不到,但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她听的清楚。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着惨叫声无感,这样的刑法,在她眼中是最不入流的小儿科,打几棍子都算不上刑法,惨叫声也激不起任何痛快的想感觉。
看了片刻,觉的没意思便又回到桌前,捏着筷子慢悠悠的吃着饭。
季白本想让她心里痛快点儿,但看她没兴趣的样子多少有点失望,却又觉的在情理之中,她这样冷情的性子,只怕看不上区区杀威棒。
衙门内,时而棍棒平着打,时而斜楞着打下去,一气儿打了二十下,金七早已进气多出气少,后背与屁股处血淋淋的了。
两人抬着他送进大牢,随便就将人扔在稻草上。
几番折腾下来,金万早就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金万盼星星盼月亮,却没盼来任何人,也未升堂受审。
然而金家早已乱了套,金夫人为了儿子被打残的事儿一病不起,几日来拖着病体四处求人奔波,银钱使了成堆,却连大牢的门儿也迈不进去
。
今日又在次到季府门上,
季老夫人又一次接待了她。
“老夫人,”金氏泪眼婆娑的握着季老夫人的手,膝下一软跪在地上。
季老夫人微微蹙着眉拽着她的胳膊,对着帮手的丫鬟们说道,“赶紧的,把金太太扶起来。”
金氏扭着身子挣开丫鬟们的手,搂着季老夫人的腿哭的凄惨,“老夫人,老夫人救一救我家老爷吧,看在,看在这么多年亲家的份儿上,救救我家老爷吧。”
这些话金氏在心里念了很多天,但一次次的却没法儿开口说出来,只因当初自家女儿能嫁进来全靠的当初还活着的女婿姨娘,季老夫人又怎么会喜欢自家女儿呢,着些年更是巴结都巴结不上,儿子又总是打着季家的名头惹是生非,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儿了,她也不会跪着求人。
季老夫人面相端庄,沉着脸便严肃的很,被抱着腿不能动弹她也没恼,“金太太,你先起来,老太太我可吃不住你这样抱,有什么话你这样跪着也说不清楚。”
若不是因为顾及名声,她根本就不想见金氏,哭哭啼啼的没的惹人心烦。
听她话中似有松动,金氏便就要着丫鬟们的手起了身,却还是哭的站不稳,整个人几天下来就老了十岁一般,面容枯槁。
“哎呦,这是怎么了,”季二夫人连忙走进来,看了金氏一眼便扶着老夫人往塌上走。
“你招待金太太,我有些头晕,得回去躺会儿,”季老夫人拍了拍二夫人的手,由着文婆子虚扶着出了门儿。
“老夫人,”金氏猛的甩开扶着自己的人,追了两步就被拦住了。
“金太太,您别哭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老太太身子不舒爽呢。”二夫人浅浅笑着坐在官帽椅上,端着茶杯随意的说道。
看她着态度,比之以前相差无几,但金氏知道,自己所求的事儿没希望了,是以收敛了眼泪,还是将祈求的话说了一遍。
闻言,二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声,“不是家里不帮忙,您也知道现在外面传的风风雨雨的,都在传你家老爷买凶杀人不说,还杀害了临江的一位员外,这样的事儿,季家若是横叉一杠子,您让外人怎么说季家?”
金太太浑身抖起来,这些事儿她都知道,但有点家业的人,哪个没做过损阴鸷的事儿?季家没有?
但这样的话她又怎么敢说,是以放声哭起来,边高声解释,“二夫人为何信那些流言?我家老爷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都是别人栽赃陷害,季家与金家是亲家,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里老爷被冤枉。”
二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懂的,自有衙门里判,若真被冤枉了,也自有清白。”
说来说去便是不管,金氏本就没奢望二夫人能伸把手,也就不自取其辱了,告辞后就由丫鬟扶着一路去了季四夫人的院子。
然而早就病了的四夫人撑着身子起了身,母女俩对着哭了会儿。
“弟弟如何了?身子可好些了?”四夫人哽咽问道,拿着湿了大半的帕子撸了把鼻子。
不提还好,提起金七,金氏停住的泪,又淌了下来。
“你弟弟他,他怕是不中用了,这么多天了,身子动都不能动,成了废人了,”金氏拍着腿哭倒在四夫人肩头。
四夫人阴沉这脸,连忙劝:“娘,那个姓李的杂碎已死了,弟弟的伤也一定会好,你女婿也正在想法子救爹爹,都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安慰也只有李晨语的死让金氏心里解了一分气,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个打残儿子的人千刀万剐。
而被人恨的咬牙切齿的人,现在正溜溜达达的骑着马,朝与郑辛约好的碧心湖去。
身后的宋庭亦步亦趋的跟着。
“郑辛。”李晨语骑在马上,对着亭子里的背影高声喊着,挥着手笑的灿烂。
同样笑着的郑辛,心里却在叹气,自从金老爷被关进府衙,连他这个没什么门路的未来女婿都被求上门,自己的未来娘子更是哭肿了眼,季五爷却稳稳的隐在背后,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推动。
金家倒了对自己有好处吗?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