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辛拿着画图看,他有点汗颜,因为压根就看不明白这些线条是什么意思,乱七八糟的,纸上滴的墨点晕成片片黑云,有些线条并不流畅,弯曲的很。
李晨语看他的神色有点尴尬,就知道自己的画太丢人,让人没话说了,笑的讪讪的把图从郑辛手里抢过来。
“那个,我瞎画的,我自己都有点儿看不懂了,”她把图胡乱折起来,不好意思道。
她画的其实是欧式风格的家具模式,但由于没学过画画,又不太会用毛笔,以至于画出来的图不尽人意。
郑辛微微笑着,并未觉的眼前这个一脸尴尬神色的少年自大。
“我会画两笔丹青,但房屋内造我却是不会的,你是怎么想到要画家私的?”他没有安慰,也没有转移话题,而是说她想法新奇。
李晨语瞬间被他安慰到,尴尬的神色一扫而光。
“闲来无事,想把我的院子装饰成我想象中的样子,但又不会画图。”她有些怀念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想把自己的居所装饰的温馨十足。
“你是住在季府吗?”郑辛曾经听她提过,昨日又见她出现在季府的后街,才有此一问。
李晨语嗯了一声。
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句∶“我算是季府的客人。”
闻言,一旁安静听他们说话的文青眼睛一亮。
季家是金陵城第一世家,其有出息的子弟数不胜数,不知道这个李晨儿是那一房的客人。
思忖这,他咳了声,正色道,“季府的声誉令人敬仰,其中四揭先生的学识更是惊艳才绝,是金陵有名的神童,五岁能诗,二十岁就中了进士,三十五岁统领国子监,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文综泰斗,小生很是敬佩四揭先生。”
他说的这些李晨语知道,赵半瞎早就与她说过季白二哥的事儿,并且提醒过她,不要中了别人的招儿,这个文青也是个学子吧,是学子就想考取功名,他说着话的意思是想通过她搭上季府那条线吗!
她装你懵懂不知的神色,挠着头看向神情淡淡的郑辛。
“四揭先生是季府的?”她不解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对他们家不太熟悉,也没人跟我说他门家的事儿,不太知道四揭先生。”
四揭先生的名声金陵人那个不知道,她的话,文青是不信的。
“听李少爷的口音不像是金陵人,不知道四揭先生也是有的。”他淡淡道。
李晨语点着头嗯了一声。
郑辛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装点院子的工匠找好了吗?你可以让工匠把家私图样画出来,供你挑选。”
直待了一个时辰,李晨语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你既然你认的季府的人,为何不上门求助?难不成就任由那个女人压制这?一辈子翻不了身?”文青皱着眉,脸色很不好。
闻言,郑辛自嘲一笑,“就算季府肯帮我,又有什么用?有的是方法隔断一个人的路,这个家里,没有我的翻身地。”
文青被他自娞又不争气的话气的瞪眼,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能跟季府搭上线,总也算是一条出路,你为何不愿意试试?就算不参加春闱,有季府保举也能为官一方,到时那女人一介妇人,又能把你如何?”他希翼道。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同是家中庶出,被各自的主母的压制的不成出人头地,他还没考过举人,而郑辛比他还惨,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却被主母要挟这不能参加试考,这对有着伟大抱负的学子来说,无疑是最沉痛的打击报复。
郑辛又怎么会不懂他的话,但事情若真有他说的那么容易,他又何必苦恼。
他拍了拍文青的肩膀,豁达的笑这,“多谢你为我着想,就算不能为官,这世间也有很多出路,我找一条就是。”
文青无语望着他,也不在劝说,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想法儿。
……
李晨语并未回去,而是领着林爽满大街的转悠。
时至午时,两人在饭庄用了饭才往回走。
短短时间接触下来,林爽以没有先前那么怕生,她拎这大包小包的东西,与小贩讨价还价。
李晨语则眯着眼睛打量对面酒楼上正与一个女人调情的男子看。
那男子一张白胖的脸上五官平平,色眯眯的眼睛使得他猥琐的很,他边sè_qíng的揉搓这袒胸露怀的女子,一面看楼下行人投过去或鄙视,或艳羡的目光。
他眼光一撇,就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自己被打的头破血流的画面蓦地钻进脑海,羞恼的过往让他咬牙切齿。
“呀,七爷,您捏疼奴家了,”被他捏这胸的女子呼痛,眼泪汪汪的看着面色不好的金七。
金七回过神,目光凶恶的一把掀开身上的女子,大步流星的下楼去了。
而将他从头到尾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晨语,嗤笑一声。
“不长记性的狗东西,”她自言自语道。
林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朝对面看过去,就见五六个壮汉拿着大棍,气势汹汹的从店面里出来,正在朝她们这边来。
“要打架了,”她紧张道,“少爷,咱们快走吧。”
面色不佳的李晨语点了点头,朝四周看着。
她现在伤的太重,很不想,也很不适合动手。
“走,”她指向不远处的巷口,“跟紧我。”
林爽眼前一晃,就见李晨语的身影已经朝这巷子口跑过去了,她连忙跟上。
而一直紧盯着她的金七大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