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出了院子,立在树下回头看向走来的素心。
他道:“可知道李少爷的衣裳尺寸?”
素心的眼睛瞪大,又很快落下去,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奴婢见过李少爷几次,大致尺寸也是可以做出来的,就怕上了身穿的不大舒服,爷是让奴婢给李少爷做衣裳吗?”
“李少爷的衣裳是谁做的?”
季白皱这的眉头紧紧锁着,丫头刚进府几天,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怎的这么这帮子奴才都看她不顺眼,连素心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简直是放肆。
素心没想到季白会问起这件事儿,连忙解释:“那几日奴婢身子不太爽利,李少爷的衣裳是文儿她们几人做的。”
她心里就将成碧抱怨一通,当时主子吩咐她给李少爷做衣裳,成碧就将这事儿推给针线房的几个小丫头,害她现在答不出话儿。
可是主子怎么也关心起这等小事儿了!
“你现下回去,给李少爷做几身家常衣裳,以舒适为主,做好了就拿给我。”
素心低垂这头,有心问一问什么时候要,抬头便看见季白又返回青兰院。
她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前等着众人一齐出来,她好去库房里挑料子,尽快做出来。
院内,见到季白返回,众人又一次哑了,战战兢兢的。
他径直进了屋子,冷峻的神色越发让人心里发怵。
“爷,您有什么吩咐?”洗墨迎上来,低声询问。
季白看了一圈,走到鹅颈椅旁坐下,看向正在被洗砚询问的一个丫鬟。
他道:“继续,下回一次传两个。”
洗砚不明白,主子怎么为了这么点子事儿亲自坐镇,是防止他放水?这不可能啊!
他也不敢耽搁,离了凳子立在一旁,对着被吓得有点懵的丫鬟,唬这一张脸道:“长话短说,说说都有谁传李少爷的话传的最多!”
丫鬟缩着肩膀,余光撇这地上的影子,磕磕巴巴的,“奴婢,奴婢没有说李少爷的话儿,没说。”
洗砚快速的撇了一眼季白的方向,见他神色不好,便刻意放柔了声音,一脸耐心的对丫鬟道:“你只要说都有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就行。”
丫鬟不安的动了动手脚,也不敢抬头看人,只觉的头顶上的目光看的她仿佛要低到尘埃里去。
她不安的说道:“花妈妈,花妈妈有说过李少爷。”
季白的唇角处勾出一抹冷笑,姿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头。
丫鬟拱出了人,就被洗砚放出去了,又出去叫人。
成碧拦住了他。
她道:“屋子里还有许多事儿,先审了我,好放让我回去。”
洗砚呵呵笑着,“什么审不审的,成碧姐姐别臊我。”
进了屋儿,成碧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幽幽的,樱桃小嘴微微撅这,屈膝行了礼,便站着一言不发。
另一个丫鬟等级过低,战战兢兢的,也立这不敢说话儿。
洗砚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着洗墨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开口询问。
洗墨把头扭到一边儿,装作没看到。他才不管这样的破事儿,没得惹了一身骚。
没法儿,洗砚只好自己上了,先问等级低的丫鬟。
他道:“刚刚在院子里,都有谁在议论李少爷的事儿?可知道爷以前下令说过不让私下嚼舌根子?”
“是,奴婢知道,奴婢没有嚼舌根子,”丫鬟迅速撇清自己,踌躇了一下,“刚刚数花婆子说李少爷说的最多。”
“主子,”成碧先洗砚一步开了口,面上带着岔岔不平,“奴婢刚刚也在院子里站了许久,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也议论过李少爷,又惊又奇的多,嚼舌根子说李少爷不好的少。大家伙儿都好奇,难免多说两句,言语间也多有夸赞,爷何必跟那起子下人们置气?倒显得李少爷斤斤计较。”
成碧的话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法不责众,下人也是人。
这话说的季白心中冷笑,这是在拿话压他,他太给成碧脸面了。
“既然都那么没规矩,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那就都长长记性。成碧说该怎么罚?”
成碧的面色发白,这话怎么都不能由她来说,说重了说轻了都得罪人。
她沉吟片刻,面露为难道:“爷在跟前,婢子一个奴婢,该怎么罚得话轮不到婢子插嘴,还请爷示下。”
“成碧的规矩跟那个学的?可是你婶娘?”
季白淡淡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闻言,成碧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去找了婶娘的事儿,主子知道了,那她说的那些话……
思忖这,成碧浑身一震,呼吸隐隐有些紧促。
她暗自镇定这开口,“回爷的话,婢子的规矩是跟管教妈妈们学的,婶娘她在老夫人哪儿不敢懈怠,没空教导婢子。”
她的还规矩自然是跟婶娘学的,但她下意识的就觉的不能那么说,主子的脾气她摸不透,但她明白一点儿,那就是主子容不下不安分的人。
可李晨儿太特殊了,主子对他太好了,好的不正常,这令她不得不时时注意这他,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的来历,现在李晨儿无缘无故中邪一般,受了重伤,这是个机会,只府中人的议论,也能引起其他人对他的好奇,那时自然有人为难他,自然也有人查清楚他是什么来历。
季白唇边露出丝丝冷笑,心里越发对成碧不喜,淡淡道:“你婶娘倒是劳苦功高,桂丛院里的事儿她也敢伸手了。”
“冤枉,”成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