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语仔细回忆了回忆今日在季老夫人处见到的人,那些都是女子,都是个顶个的端庄,丫鬟婆子有礼的很,一个大声说话嬉笑的也没有,吃个点心还拿帕子垫了捂着嘴,真是,她看这就觉的心累,幸亏只待了那么一会儿。
还有这季家广袤的庭轩,一院一院的景,各有不同,不但人多且规矩大,她宁愿憋在院子里也不乐意逛逛这个富贵华丽的季府。
季白朝跟在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见他们顿住了步子,远远的跟着了,才轻柔道:“章家在前几日到了金陵。”
“章家?”李晨语神情一冷,顿住脚步看向身边的人,仰面才能看到他的脸,便向旁边退了一步。
见她眉头紧锁,季白的声音越发柔和,“我将他们安排在城外的庄子上了,昨日与你在城外分了手便去见过章庆丰了,章家的嫡子章温,前几月病死了。”
李晨语想起那个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青年,若不是这个家伙挑事儿,她怎么会被通缉,可那家伙有二十岁吗?怎么就病死了!
便道:“好端端的怎么病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季白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今年年初的了风寒,可能是还有其他病症,一病就没起了身,两月里的时候去的。赵先生几月前就知道了。”
风寒也能要人病?呵,风寒不风寒的有什么关系,他死了自己与章家的过节算是彻底翻篇了。李晨语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抬脚朝花园子里走。
“章家来的事儿赵半瞎知道吗?我记得半个月前他好像收到过一回信,是不是章家的信?”
这个事儿,季白知道,信也确实是章庆丰寄过来的,说的就是他们不日就将到金陵的事儿,但他要是如实说了,这丫头会不高兴他时刻注意这他们的动向了,她连居住的房间都不乐意让人进,更何况是信件这种事儿。
“信是递到洗砚手里的,这个我知道,但写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果然,李晨语没在意,她想了想道:“章家到来的事儿,先别跟赵半瞎说,等几天我告诉他。”
走至分叉路口,季白顿了脚喊了一声晨儿,道:“你随我来书房。”
“去书房干嘛?”李晨语顿了顿,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似想到了什么事情,抬脚走过去,“我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行了百步,初一回到小桂丛院,迎面的丫鬟就行礼道:“爷,薛二公子来了,正在书房里等这您。”
季白嗯了一声,看向李晨语道:“咱们去临水阁。”
两人拐了个弯儿,穿过一处回廊,行了几十路,就见一片占地颇广的湖水,两岸翠柳低垂,正中一条木材搭造的木质甬道,直通湖中亭子。
李晨语啧啧叹这摇头,上了甬道。
“你们季府既奢华又有情调,瞧这片地方造的,这是人工湖吧?像你们这样的人家,一年的开支可能供养上万人吃喝拉撒睡好几年。”
“人工湖?”季白反问了一句,想了想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处确实是后来改造的,下面是凿通了暗河,这处的水是活的,隔几年才会休整一次,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败家。”
这丫头的见识太浅薄,真正需要大量银子往往是不起眼的小东西。
闻言,李晨语撇嘴,她这个仇富的八代贫民,相当不喜欢季白这个有钱又权的大地主。
亭子内,造这围栏,石桌上摆着时令水蔬,李晨语拿了个无花果吃了,走到围栏旁,扒开围这厅子的一层轻薄透明的绢纱,伸头朝附近看。
亭子四面环水,岸边的柳树下立这洗砚宋庭他们,这是一个纳凉,外加讨论秘密的好地方。
扯了几句亭子的来历,季白切入正题,“今日你跟我母亲都是怎么说的?你跟说一说,我们统一口径。”
李晨语翻了个白眼,三言两语的将今日季老夫人等人问她的问题,和众人大致说了什么,语速很快的与季白叙述了一遍。
季白听着,不时跟着点头,夸赞一句说的很好。
“我想过两天就搬出去,买个小院子住。”
闻言,季白眉头紧锁,复又很快展开,这丫头是在这儿住的不舒心了,是谁惹她不高兴了?
语气温和道:“你出去住我不放心,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难免有人不开眼的找你们麻烦,我知道没有什么能难住你,但你现在还太小,赵先生的身体也需要时刻有人伺候着,实在不适合单独居住,我也不放心你们在外面。”
季白顿了顿,眉头皱在一起,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可是有什么人惹你不高兴了?为何突然想买院子?”
成蕤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小桂丛院里众多好奇探究的目光,在李晨语脑海中闪现,这些对于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地方。
“本来也没说要在你们府上住,现在赵半瞎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也是时候考虑在哪里落脚的问题,买院子定居是在以前就想好的,没有跟你说而已。”
“不是不喜欢季府就好。”季白浅浅笑着。
李晨语瞪眼,你那里看见我喜欢季府了!就差往脸上写上不喜欢三个字了。
季白看着她大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巴气鼓鼓,有话不能说的样子,眸中满是笑意,他当然知道她不喜欢季府,但这次她不喜欢也不行,必须要留在眼皮子底下,自己才能放心。
“小桂丛院左面有座山坡,过了山坡是一座小院,院子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