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啊,”老夫人光滑细腻的脸上,些许的皱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她眼眶又湿了,抽回手,轻捶了季白几下。
“让后你叫我担忧,让我心急,一点儿的消息也没有,你大哥也只知道安慰,真真是急死我了。”
季白拿起帕子给老夫人擦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娘尽管打,别累坏了身子就行,是儿子不孝,让娘担心了,该打,实在该打。”
季老夫人又哪里肯真打,心疼的摸着他胳膊,来回的看,“瘦了,瘦了一大圈。”
每回都说瘦了,但这次倒是真瘦了。季白哭笑不得,点着头也不反驳。
“你们都下去吧,”老夫人哭了一阵,就把人谴走了。
“你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大哥说的什么土匪也不尽详细,净是唬弄我,我到如今都挂着心,这样的太平盛世是哪帮子土匪这么胆大妄为,有官家标志的车马也敢劫。”老夫人面带愤怒,手掌把小几拍的砰砰作响。
当日老大连夜回来,说了一通土匪劫道图财的话,她当时心急的已经想不到别的了,过后想想就觉的老大的话说的漏洞百出,云川常年往江南跑,哪条路早几十年就都被银子铺过一遍,无论官匪,那个也的给季家面子,只打着季家的名号也没人敢劫,更何况劫的季家正正经经的主子,几十年没出过这样的事儿,现在想起来她都胆寒,她这一生中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天资聪慧的儿子。
好好的孩子,为了这一大家子,就去行了商。
季老夫人想到这儿,眼眶就又湿了一回,眼睛止不住往下掉,捶这胸口喘气。
“娘,”季白直起身子,连忙替季老夫人顺气,口中不断的开解,“你又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这样吓儿子,儿子那还敢跟你说外面的事儿。”
“云川啊,娘对不起你,季家对不起你。”季老夫人拿帕子捂在脸上,哭的伤心,哽咽道:“你若不是行商,而是在家读书为官一方,哪里会被劫持走,哪里会被那些白眼狼背地里说三道四,个个花着你挣来的银子,心里眼里算是他们自己,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好了,好了,”季白将季老夫人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行商也没什么不好的,视野开阔了,还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儿子快活的很,是他们不懂,娘不准在说对不起谁的话,您在说,儿子就生气了。”
“好好好,娘不说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季老夫人慈祥的面容上带着严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季白笑着斟茶倒水,给季老夫人摁着肩膀,将准备好的说词徐徐道来:“那日我带人回程,路过山城时被哪里有名的劫匪给劫住了,他们中武功高手颇多,儿子不敌,就被他们抓去了,娘您别急。”
季白将茶水递过去,安慰了几句,才接着道:“那帮子土匪早些年就收手不干了,去年那地方的年景不好,就又干了一回老本行,您儿子倒霉,成了他们第一个打劫的对象,后来给了三万两银票,这事儿才算了结。
受伤的事儿是我不小心,他们待我还算礼遇,在被抓走后是我心痒与他们比较武艺,打斗中不小心受的伤。
怕您老担心,就养好伤才启程回来。”
季白的话与季明德,和早一步回来的万钧说的一样,虽然有不少的漏洞,但谎话说一百遍,也就成真的了。
人老成精,精明如季老夫人,知道其中有隐瞒,也没揪这问。
儿子早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季老夫人不放心的将季白的伤口看了一遍,摸着长出新肉的伤口,心中的酸楚快要将她淹没。
“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季老夫人点头,亲自给季白整理衣衫。
母子两人在屋中叙话,季府内外早就将他回来得消息传遍了。
但又个个是人精,皆是过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季老夫人所住的寒碧斋,众人来了,季白母子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直到天黑,该来看望拜访的才算消停。
季老夫人高兴,就在待客厅里开了悉,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用饭。
茶余饭饱,众人坐在一起说了话,“再过十天就是咱们老夫人的寿辰,你们可是备好了礼?”
“这话让二嫂问着了,连我家最小的婉儿也给老祖宗备了礼。”
“哎呀,咱们的礼都拿不出手,年年都是五叔拔头筹,咱们啊,都没五叔孝顺,怪不得老夫人啊都不爱你们。”
季白紧赶慢赶,就是为了给季老夫人过五十大寿。
热闹了半晌,季白才回到阔别了半年之久的居所,小桂丛院。
五个各有特色的丫鬟领着一众人,在月亮门前侯着。
季白初一现身,众人便齐声请安。
众星拱月,簇拥这进了屋。
在藻园的李晨语,一天除了早上有点儿起床气外,一整天就在院子里乱逛。
赵半瞎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人说说笑笑,头一天在藻园里过的甚是悠闲自在。
当然了,被李晨语耍了几下的看门婆子,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大早上的被热水浇了一身不说,抬脚就又摔了一跤扭了腰,在炕上躺了一天,当天就有人来顶替了她的位子。
顶替她的婆子话就很少了,见两人天擦黑了才回来,就上前解释了一下来历,“奴婢夫家姓孙,以前在针线房处方差,官家特意调了奴婢来顶替王婆子。”
赵半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