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且说那歪鼻狱卒得了令,抬手便拽了沈辛夷便向旁侧石桌而去。只可怜那沈辛夷身娇体弱,那歪鼻狱卒未觉用了三分力气,便将那沈辛夷拖拽与那石台旁侧。
“放开娘亲!”邵子期连滚带爬的向沈辛夷扑去,却被身后的狱卒一脚踏住,定在了当地,再也动不得半分。
那歪鼻狱卒狠呸了一口,伸手拽了沈辛夷的手臂,便向那石台按去。
“放开!”沈辛夷方才便吃了暗亏,此刻自是不依,竭力想挣开了那歪鼻狱卒的粗手。许是那歪鼻狱卒未曾料及沈辛夷这般烈性,一时不差,倒叫她脱了手去。
四周围聚的狱卒见那歪鼻狱卒脱了手,纷纷大笑起来,口中之言更是极尽猥琐、腌臜,叫人难以入耳。
“嗬,宋老三,昨晚在哪家小娘子的肚皮上泻火呢,今儿怎么整个人都软乎了。”
“可不是,连个娘们都压不住,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若是身子败了,出不得力,便宜做弟弟的可好。这国公夫人,可不是人人都能伺候的得了的。”
“就是就是。”
众人这边说的热闹,那歪鼻狱卒却觉得自己落了脸子。动作粗鲁地扯了沈辛夷一只臂膀,反手便狠狠抽了沈辛夷一巴掌,大声喝骂道:“娼妇,真当自己还是什么国公夫人!既入了这牢门,就得遵着这里的规矩来!任凭你是什么天王老子、皇亲国戚,也得给我麻溜溜地跪下叫声爷爷!”
沈辛夷方才压于喉间的那口热血尚未咽下,又被这歪鼻狱卒好一通揉捏。喉头一滚,一股鲜血瞬时便喷涌出来,洒水一般淋了满地。
“娘亲!”邵子期一见沈辛夷吐了血,双目暴凸险要溢出血来。她竭力挣扎了两下,却被那狱卒越发下了狠力钉在地上。
“滚滚滚!这邵家的事,上面的眼睛还没闭呢。万一出了差错,还累的老子与你收拾。”那当头狱卒见沈辛夷吐了血,也恐闹出人命诖误自己,抬腿便将那歪鼻狱卒一脚踹开,自己扯了沈辛夷的手臂按于石台之上。
那歪鼻狱卒自知理亏,嘴上骂骂咧咧的小声嘟囔了两声,便上前将沈辛夷的衣袖挽起,露出一节小臂出来。
“把嘴堵了,可别咬了舌头。”那当头狱卒大声嘱咐了一句,侧手将那长柄烙铁的铁头重入炭炉翻滚了两下,搅得那炭炉中的火苗越发妖艳起来。
旁里有狱卒得了令,随手拣了方破布,紧赶着上前添了沈辛夷的小口。
当头狱卒见诸事皆已妥帖,随手提了那长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沈辛夷的小臂上。瞬时,自那烙印之处,便冒出了缕缕青烟,顺着牢房中的阴风,飘散的无影无踪。紧接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刺鼻味道渐次传来。
沈辛夷虽是填了嘴巴,但这般剧痛之下,又哪里忍得。她口中发出阵阵尖锐惨烈的哀嚎,两眼一翻,便软趴趴的瘫软在地,再无一丝生气。
行刑这事,那当头狱卒见得多了,也不意外。手下动作不停,又过了好一会的工夫,方才抬手将那烙铁移开。只见一个殷红如血的“奴”字也已印在了沈辛夷的小臂之上,映着她如雪的玉肌,越发显得可怖丑陋。
旁里有狱卒见沈辛夷许久未有动静,从旁惊呼道:“半天没个声响,可别断了气。”
那歪鼻狱卒俯身探了探沈辛夷的鼻息,低声咒骂道:“死不了,且在这挺尸呢!哼,到底是朱门大户里生养的,这点子事都扛不住!”
“娘亲!娘亲!”邵子期见沈辛夷昏死过去,越发死力挣扎起来。
从旁掣肘邵子期的小狱卒瞧见那当头狱卒的眼色,脚下一松,邵子期便滚脱出去,死死地扑在了沈辛夷身上。
邵子期小心翼翼的捧着沈辛夷侧脸,颤微微的替她抿去了唇角血迹,便将自己轻轻地埋于了沈辛夷的颈间。
“嗬,好一个孝女。你若想孝顺,且别在这里,咱们爷儿们可都是石头心肠,瞧多了这个。”那当头狱卒口中发出阵阵嗤笑,斜目轻瞥了旁侧里围观的狱卒。
有得了眼色的狱卒,忙不迭上前两步,便要拖拽子期。
邵子期被那狱卒一拽,身子便猛然一颤,险些要将沈辛夷摔落在地。她抬手抱紧了沈辛夷的肩膀,抬首瞪向众人的双眼之中满布鲜红血丝,滔天的恨意自她眼眸深处迸发而出,皆化作把把利剑,飞射而出,几乎要将在场的狱卒割肉去骨。
那狱卒被子期的眼色所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拉扯子期的双手便尬尴的立于半空之中。
那当头狱卒被子期的神色所逗,口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嘲笑之声道:“小丫头,你也别瞪我。要寻人报仇,也得找对路子。咱们做狱卒的,都是听着上面的旨意办事。你既是犯了事,到了这个地界,就得遵着这里的规矩来!”
那当头狱卒这话说得倒也精巧,只可惜子期终是年幼,阅历尚浅,未曾听出那当头狱卒的话中之意。她冷冷一笑,大声质问道:“说到底,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活的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那当头狱卒也未曾料及子期会反问与他,他面上一愣,出口之言却越发冰寒入骨道:“你且别激我,我可不是什么菩萨、圣人,也没有那些个好心肠。自打我入了这行,就没想着自己个儿能善终。现在,就算是那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见了爷爷我,也得恭恭敬敬的给爷爷端杯茶吃!”
子期被那狱卒面上的凶光一震,虽说心下发憷,却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