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惊讶过后,心情愉悦,想道:“甚好,阿晟是这个样子,以后阿稚不会觉得闷了。”
云翰林却暗觉不妙,“阿晟这样,必定哄得小阿稚对他死心塌地啊。那燕王府以后前来求婚倒还罢了,若阿晟说服不了燕王,燕王府一直不来求婚,小阿稚可怎么办?”
云翰林越想越觉不对,汗都下来了,扯起何氏,示意她和他一起回去。
何氏抿嘴笑,携着云翰林的手,到了不远处的小径上。
云翰林把他的顾虑对何氏说了,何氏柔声道:“我相信阿晟,这个孩子很有主意,燕王阻止不了他的。”
云翰林皱眉道:“万一阿晟拗不过他的父王呢?”
何氏微笑,“燕王咱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他虽然粗暴横蛮,拿阿晟却没什么办法。燕王那样的父亲和阿晟这样的儿子拗上了,我相信最后是阿晟赢。”
“真的么?”云翰林不像何氏这么有信心。
花瓣飞到云翰林肩上,何氏温柔细心的伸手替他拂去,柔声道:“我不只对阿晟有信心,更对咱们阿稚有信心。你想想,从小到大,阿稚什么时候糊涂过?”
云翰林深以为然,“对,阿稚是聪明孩子。”却还是忧心忡忡,“毕竟阿稚年纪尚小,咱们还是得看紧些。”
何氏嫣然,“那你不反对我让自喜跟着他们了吧?”
云翰林“嗯”了一声,“嗯,不反对了。”
夫妇二人缓步回去,不再谈论这件事。虽然表面上好似放心了,但其实心中都有疑虑。这也难怪,做父母的人,为女儿考虑的很多,不可能只看到陆晟的情意便放心了。
这时是初秋时节,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亲戚朋友之间还没有开始送节礼,不过何氏已经在准备礼单、礼物了。云家、何家的亲戚,云翰林的同僚、同年,何氏的好友,甚至云仰、云倾的同窗,这些都是有来往的人家。到了过节的时候,礼物馈送是少不了的。
这天有孟谏院的夫人等几位夫人太太来访,何氏的弟媳妇周氏也在,众人饮酒小酌,甚是快乐。韩厚朴的妻子冷氏是最后到的,孟夫人、冷氏等人见了她都笑道:“你来的晚了,需罚酒三杯。”
冷氏拍手笑道:“罚酒三杯什么的,是小事啦。你们还好安安生生的坐在这里么?不出去瞧瞧热闹?”
众人都奇怪,“什么热闹?”
冷氏是个大美女,虽人到中年,笑容依旧明艳照人,“外面热闹的很,我这轿子是硬挤进来了的呢。”说着话,少女一般顽皮的冲何氏眨眨眼睛。
何氏脑海中朦朦胧胧浮上一个念头,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微笑道:“外面很热闹么?我让人去瞧瞧。”
正要吩咐婆子出去看看情形,侍女晴霞喜气洋洋的进来禀报,“太太,燕王府来送节礼了。也不知送了有多少东西,奴婢听说那车子从街这头一直到街那头,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了呢。”
“原来如此。”冷氏、周氏、孟夫人等恍然大悟。
孟夫人笑得意味隽永,“燕王殿下做事异于常人,送个礼也送得这么引人注目啊。”
周氏这做舅母的心里高兴,笑得跟朵花似的,故意打趣道:“姐姐,这送礼的车子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你这院子里盛不盛得下啊?”
冷氏却悠然叹息道:“唉,四王子口口声声说,因为外子救了他,他才对云翰林万分感激的。你们说说,他这话亏心不亏心啊?”
众皆绝倒。
何氏笑容满面,“我们这是沾了韩三哥的光了。三嫂,你让三哥以后多救几个像四王子这样的病人……”
她话还没说完,周氏便拍手笑,“这样的病人也分给我家一个好了,我也想让送礼的车排满整条街。”
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燕王府一个管事婆子上来行礼问好,呈上礼单,“我家四王子多蒙韩三爷和云翰林照料,燕王殿下感激不尽,送上薄礼,以示感谢。”
因为彼此太过陌生,所以管事婆子在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开玩笑。等那管事婆子退出去之后,便笑声四起了。
孟夫人笑指何氏手中的礼单,“我看那厚厚的一摞何家妹子都快拿不动了呢,这还叫薄礼啊?”
冷氏叹道:“你们听听,燕王和四王子真是父子,说起来都是一样的亏心啊。”
周氏打趣,“姐姐,今年你家不用购置节礼了吧?这礼单上的东西你都送不完啊。”
开着玩笑,众人在屋里都坐不住了,出来上了二楼,向外张望。只见外面果然是一辆接一辆的车排满了,每辆车上都有兵士下来,抬着箱子往里走。那些箱子必定是沉甸甸的,从兵士抬箱子的姿势里便能看出来了。
一箱一箱的东西抬进来,把整个前院都填满了。
“简直不得了。”孟夫人啧啧,“这韩三爷救了个病人,云翰林就得换大房子了啊。”
众人想了一想,才知道孟夫人的意思是什么,都笑得花枝乱颤。
这些人平时就很要好,这时有了喜事,说话更加随意、风趣。周氏忙拉过何氏,“姐姐,过节的时候你打算送我家什么啊?干脆让我直接带走吧,省得在你这儿占地方了。”
孟夫人、冷氏等都跟着起哄,“就是,有送给我们的节礼没有?让我们直接带了去,看看你家,都放不下了呢,给你腾地方。”
何氏被众人打趣着,心花怒放,笑容可掬。
她嘴上说得好,其实心和云翰林一样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