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猛然沉下声来,冷冷地道:只可惜的是,现在,你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要救丁月华那个贱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然后,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猛然转身,一直身后那无尽的黑暗处,带着一副猫玩弄老鼠的不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在临死之前,让你们跟姓丁的那个贱人见上一面,黄泉之下也好跟索命青衣也好有个交代。
说着,双手拍了三下,啪,啪,啪。
沉闷的拍手声在黑暗的荒野中徘徊。
掌声刚落,就见两个黑衣人从那无尽的黑暗处走了出来。
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在那两个黑衣人掌中明晃晃的钢刀的挟持之下。
看到这个女人,刘逸翔像是被踢中了要害似的,突然惊呼了一声,道:丁姑娘。
说着,手中的银丝突然收紧,就想冲过去救人。
可是,他的身形刚动,宋堂主已经抢先一步纵到丁月华的面前,一扬手,就锁住丁月华的咽喉。
他转过神来,冲着刘逸翔冷笑道:如果你想让她死得快一点儿的话,就尽管过来试试。
刘逸翔骤然收住脚步,看着丁月华。
此刻,丁月华已是泪人一个。
只见她挺着大肚子,在黑衣人钢刀的挟持之下色索索地抖动着弱不禁风的身体,一副酸楚凄惨的模样,让人心碎。
这一切的变化实在太快,让刘逸翔几乎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突然抛下手中的银丝,走到宋堂主的面前,几乎都要跪下来了,惨然道:
宋堂主,只要你们肯放了丁姑娘,要我怎么样都行?
张堂主看着他,眼睛中放出狼一般的绿光,咬着牙道:哼,我已经说过,今日之事,已经由不得你了。
杨昭忍着剧痛,一抖手中的银枪,颤了三颤,冷笑道:哦,是吗?
刘逸翔看了看一脸痛楚的杨昭,又看了看一脸惨然的丁月华,声音忽然无限的低迷,缓缓地道:
杨兄,丁姑娘,都是我不好,刚才,确实是我太过于疏忽大意了,才中了敌人的圈套,害得杨兄你身负重伤,害得丁姑娘你身陷敌手。
他一脸的自责。
他的整个人仿佛已经被这深深的自责给击垮了,接着道:杨兄,丁姑娘,我不仅害了你们,还有负长孙姑娘的重托,真的对不起。
此刻,丁月华已经被点了哑穴,嘴巴动了动,却不出任何声音出来安慰刘逸翔,可是,眼泪却已经在无声的流落着。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全都是因为她。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详的女人,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只能带来灾祸。
带给索命青衣是灾祸,带给蓝玉棠是灾祸,现在,带给他刘逸翔和杨昭的,也是灾祸。
如果不是她邂逅了索命青衣,深深地爱上他,他就不会与蓝玉棠反目,就不会让他们由好兄弟变成死敌。
如果她不是天生顽疾,危在旦夕,那么,蓝玉棠就不会背负上骂名去荻镜宫求药,变成人人喊打的败类。
如果不是她,那么,刘逸翔和长孙无垢就不用背叛荻镜宫,从而到处被人追杀,更不用被眼前的宋堂主和张堂主要挟。
如果不是因为她,银枪杨昭就不用被人暗害。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这个不详的女人,丁月华。
想到这里,丁月华就不停地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累赘,并且想尽快了结自己的一生。
可是,不行。
此刻,她浑身的穴道被制,根本就动弹不了。
她甚至连求死都不成,难道上天就真的让她做一辈子别人的累赘?
她的眼泪犹如飞溅的水珠一般,滴落在大雨过后仍未干涸的泥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更不敢去看别人一眼。
此刻,她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她还能听到。
可是,在听到刘逸翔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却让她更加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不祥。
夜风起,地火摇曳。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这初冬的深夜的冷风给冻结了。
杨昭忍着剧痛,一横手中的银枪,挡住要去做蠢事的刘逸翔,然后,一扭身,看着宋张二位堂主中间一脸奸邪地小侯,沉声道:
人间善善恶恶,是是非非,终有结束的时候,我看你们还是放了丁姑娘吧,我不与你们计较就是了。
小侯杨柳腰轻扭,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摇摇欲坠的银枪杨昭,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一脸鄙夷地道:
哼,你已经中了我的“浮生三日”的剧毒,三天之内,必死无疑,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什么计较不计较的话?
杨昭横枪在胸,迎风而立,看着小侯,冷冷地道:我中了你的浮生三日的剧毒,尚有三天好活,可是你,却最多只能活三个时辰了。
听到这话,小侯又是一阵冷笑,道:好笑,真是好笑。
杨昭缓缓地道:怎么?你不信?
小侯道:我信,我信。
可是,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相信的意思。
杨昭道:我知道你不信的,可我说的是事实,因为刚才你在偷袭我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的三枪追魂击中你的灵台穴。
而在三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得到我的独门手法替你疏通体内的真气的话,那么,你全身的真气就会在灵台穴凝结,然后,你全身的血管就会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