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所中的毒应该是出自双药奴之手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双药奴的毒药才能让我中毒之后还毫无察觉。
关于双药奴这两个人,二弟,你的年纪还太轻,恐怕还没有听说过他们,可是,要说到下毒解毒的方法,恐怕最近江湖的二百年间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在以后的江湖中也不会有人比得上。
二十年前,我使用美人计赢了他们得人身自由,让他们留下来做我的奴隶,帮我制造出神秘的毒药用以对付江湖中那些不满我的人。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将自己害成如今这个地步的,居然就是他们,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害人终害己了吧。
白轻衣的脸上已经有微微的汗慢慢地沁了出来,可是,白轻侯却仍然一脸的平静,就像是那潭死水。
白轻衣将衣襟微微拉开了一些,因为他忽然觉得这身衣服极其不合身,就像是自己忽然吃胖了似的,又紧又难受,勒得他的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便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看着白轻侯,一脸沉重地道:
哥哥,既然你已经被他们暗算,被扔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藏里,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父亲也同样被他们暗算了呢?
白轻候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既然他们早就图谋不轨想要谋夺我们掷金山庄的所有家产,在将我迷昏之后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藏里,又怎么会留下父亲这个活口呢?
而且,他们也知道你剑法已成,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他们绝对不容许这其中出一点儿纰漏的。
尽管那个时候你已经打败了剑三十,成为江湖中新一代的剑神,可是,二弟呀,你的江湖阅历毕竟太少了。
我想,他们在谋害了父亲之后,也一定会对你下手的,如果明刀明枪地跟你来,他们绝对不是对手,可是,要是他们给你们布个mí_hún阵让你钻的话,那么,二弟呀,你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呀。
所以,在我突然感觉到父亲已经惨遭了不测之后,我当时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弟你了呀。
可是,我却没想到,你为了我们的事情,居然可以抛弃那些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名声和地位,在掷金山庄的后园里隐姓埋名二十年,真是难为你了。
听到这话,白轻衣的脸上愤怒和仇恨更加强烈了,然后,挥手猛然一击,便将旁边的一块石头拍得粉碎,沉声道:
为了将仇人毙于剑下,为了查出掷金山庄所发生的这一切的真相,别说二十年,就是四十年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升起一丝疑云,道:可是,哥哥你怎么会……
听到这话,白轻候居然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干瘪的嘴唇在暗淡的火光里飘动,道:
二弟,你是不是看见我在遭受了家亡身边的变故之后所显现出来的这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表情有点儿吃惊呀。
其实,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为自己的改变而感到吃惊,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被那么两个人残害过,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么一段血海深仇。
可是,就是将这些仇恨牢记在心又能怎么样呢?顶多也就表现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在这活死人墓的地藏里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罢了。
其实,在我被刚刚扔进这暗无天日的地藏里的时候,也像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一样,一天倒晚总想着报仇,想着要将那两个人万刃分身,恨不能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砸断他们的骨髓。
可是,当我突然在那一天找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神秘出口之后,突然就变了,什么仇呀,什么恨呀,全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我知道,在这种地方,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仇恨,怎么怨天尤人都无济于事,到头来痛苦的只有自己而已。
我想,他们之所以要暗害我,一定怀有他们个人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这种目的是好也好,坏也好,我始终都相信恶有恶报这句话的。
我想,他们最后的下场一定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既然他们非要我死不可,那么,我干脆就当自己已经死了算了。
况且,就算他们的阴谋得逞了,那也只是一时的而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鬼神难逃。
不管怎么样,他们最后终究也是难免一死的,因为无论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而杀人,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的。不是被我杀掉,就是被别人杀掉。
而且,他们死得一定比我还要痛苦,不管怎么样,我们毕竟是夫妻,毕竟是兄弟,在残害我之后,他们的心里上一定背负着沉重的负疚感,时刻都要遭受良心上的责备。
白轻衣在静静地听着他如流水般的诉说,虽然他的口气相当轻松洒脱,可是,白轻衣的心却已经开始在颤抖。
这不仅仅因为哥哥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平静了,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哥哥居然会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此刻,他的面貌变得虽然像个干死多年的僵尸恶鬼,可是,他的思想和肚量却已经接近于神的境界。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那个曾经很骄傲,很自负的哥哥,在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居然会变成了这么一个胸怀开阔的人。
白轻候虽然看不见东西,可是,却像是已经明白了白轻衣此刻的心思似的,转过身来,冲着他微微一笑道: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