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该怎么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呢,就像是干渴的鱼儿忽然找到了水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泊的船儿到了港湾的那种。
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很奇怪?
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所以,想到这里,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比她身上的斗篷还有红,还要抢眼。
为了掩饰脸上显现出的那种奇怪的表情,她立刻举起窄窄的袖子,装做一副要擦拭血迹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点了点头,道:
哦,你说我嘛,我姓夏,我的名字叫做夏天生,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会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
大概是因为他们到了五十岁的时候才有了我这个女儿,觉得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吧,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吧,
又或者是,我真的是在夏天出生的吧,我的父母虽然仍然健在,可是,我也一直没有问过他们的。
说到这里,她甚至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名字很奇怪呀,其实呢……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远处的小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更加急促的马蹄声,踢踢嗒嗒的,犹如万鼓齐鸣。
好像有人正朝着这边急驰而来,而且,人数好像还不少。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这穿红色斗篷的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夏天生的随从终于从后面追赶上来了吧。
夏天生是坐着马车回去的。
在经过了这次的凶险经历之后,她的那些随从下人实在是不敢让她再一个人骑着马到处乱跑了。
他们的主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实在担当不起。
按照夏天生平常的大小姐脾气,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些下人的罗嗦的,可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二话没说,乖乖地坐上了马车。
朱红色的马车,血红色的斗篷。
坐着朱红色的马车,披着血红色斗篷的夏天生在漫天铺地的皑皑白雪之中,犹如一支绽放的梅花,慢慢地离去。
看着尚天香的影子在马车的奔跑之下,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夏天生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她忽然觉得,这个尚天香居然是那么得熟悉,特别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亲切感,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一般。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包扎伤口的时候,尚天香缠在她头上的那块干净的布片。
那一块方帕,一块被从中间撕成两半的方帕。
这块方帕好像更熟悉了,她记得自己也曾经有过同样的一块方帕,同样是被人从中间撕成了两块的。
难道这本就是一块方帕?
可是,为什么这个尚天香会有同样的一块方帕呢?
回去之后,她决定问问她的父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当她回到家之后,却忽然发现,她的家已经变成了一块废墟。
原本富丽堂皇的一座庄园此刻成了一片狼藉的瓦砾,冲天的大火在皑皑的白雪中看来更显得苍凉而凄惨。
她的心就像是那些被火融化的白雪,浸染了周围干枯的树木,浸染了被熏得乌黑的瓦砾,慢慢地渗透着整个原本温馨的家。
她跳下马车,在瓦砾废墟中,她疯了一般地挖呀,挖呀……挖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挖出父母的尸体。
从尸体残存的形状痕迹来看,谁也不敢相信,这曾经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在临死之前,想必他们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才死掉的。
对着双亲的尸体,她跪了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三夜里,她不吃,不喝,不说话,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她一定要找出那个杀害她父母,毁了她庄园的凶手,然后,让他们遭受比父母十倍一百倍的痛苦。
后来,她终于知道,那是连云山上的一伙强盗干的。
他们趁着这茫茫的白雪的掩护,洗劫了她的家,然后,逼着她的父母交出家中珍藏的金银珠宝。
但是,她的父母为了让女儿的下半生能够舒舒服服地生活,就是不肯说,所以,那些强盗就想出了一些卑鄙的方法。
他们先斩掉了她父母的一只手,然后,用钉子一根一根地钉进他们的手指头里,接着,又一根一根地打断了他们的肋骨。
直到他们再也无法在她的父母的身上找到用来折磨的方式才将他们杀死。
从那之后,夏天生的性格完全变了,她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狠毒,冷酷的女人。
她的心里完全被仇恨所充塞。
可是,她也知道,仅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与连云山的那些残忍冷酷的强盗相抗衡的。
要报仇,只能加入江湖中实力最强的门派——葬剑岛。
她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很要强的女人,她是决不甘心做一个葬剑岛的小喽罗的,可是,凭她的实力,顶多也只能在葬剑岛做个小喽罗而已。
所以,在参加葬剑岛归云庄的主人选拔的时候,经过自己的努力,她虽然撑到了决赛,可是最后,她还是输了。
而她输给的对手赫然就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尚天香。
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