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的甬道里,蓝玉棠和尚天香就这样相互靠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时间犹如挂在两边石壁上的那些火把,正在随着燃烧的火烬而慢慢的消逝,殆尽,从指间流淌而过。
死不了的突然离去让原本已经融洽起来的甬道再次恢复无尽的冷漠中,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兴奋地离开?
也许,是蓝玉棠的那番话提醒了他,选择者,他已经到外面的那间破庙的院子里去采集可以解制“浮生三日蛊毒”的草药了。
既然他可以从这里倏然离去,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犹如坟墓般沉闷的甬道里存在着通往外面的出口。
可是,那个出口究竟在那里,他的人又究竟是从哪里出去的呢,尚天香没有看见,蓝玉棠也没有看见。
但这个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起码他已经找到了用来解毒的良方,他们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想到这里,蓝玉棠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原本平淡洒脱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尚天香虽然也已经知道了死不了突然的离去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好像还是不大不解其中的奥妙,便看了看蓝玉棠,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树有什么古怪吗?
蓝玉棠背靠着那些堆满了黄金珠宝的石壁,淡淡地道:那些树简直古怪极了,古怪得我们现在总算是不用死了。
借着石壁上的火把的光亮,尚天香发现蓝玉棠原本玉润光滑的脸突然变得粗糙而黧黑,就像是一块没有燃烧尽的木炭。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浮生三日“的蛊毒发挥到极致,八卦骷髅图案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现在开始向面部扩散的作用了。
从蓝玉棠的脸上所发生的变化,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也应该有了同样的变化了,所以她赶紧将脸转到一边,不想让蓝玉棠看到自己变丑的样子。
可是,即使她不转过脸去,蓝玉棠恐怕也已经看不见她变丑的样子了,既然八卦骷髅图案已经扩散到面部了,那么,他的五感中的视觉应该差不多也已经完全消失了吧。
所以,尽管这甬道里满是黄金珠宝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两边石壁上的火把在熊熊的燃烧,他们仍然觉得黯淡。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将生死看得很透澈了,现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她倒是看得淡了,只是一脸狐疑地道:
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那些树究竟有什么古怪的,它们好像跟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
虽然它们的叶子比外面的茂盛,枝桠稍微稠密一些,可是,它们终究还是树,难道还能解我们身上的“浮生三日”不成?
蓝玉棠在那些黄金珠宝的堆上选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尚天香道:
一般说来,山外的那些树到了八月的时候,叶子就已经开始变黄脱落了,所谓秋天到了天气凉了树叶黄了,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再看破庙里我们看见的那些树,却偏偏到了现在的十月还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甚至还有越长越茂盛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尚天香道:为什么?
蓝玉棠随手拿过一只碧玉碗盖在自己的脸上,没有说为什么,只是接上刚才的那个原因继续深挖,道:
更何况,在这个山谷里还住着他们两位纵横江湖多年的用毒高手,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双药奴。
他们两位可以说是用毒中高手的高手,每天都在进行着毒药的试验,以至于山谷里整日里都有毒物弥漫。
按照常理来说,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树木或者花草,都应该因为无法忍受毒物的侵袭而早早地枯萎,甚至连根都要死去的。
可是,那些树不但没有死去,甚至还一副丝毫无损的样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在那些树的汁液里隐藏着一种可以与这些毒药相抗衡的东西。
尚天香这下算是终于明白了。
她的眉宇之间忽然露出了些微的喜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绝望的神色,道:
所以,刚才那个老怪物才跑出去帮我们采集一些树叶回来帮我们解毒的吧,哈,我们虽然不是绵羊,可是,偶尔吃点儿树叶好像也是不错的。
自从进入这座暗无天日犹如坟墓般的洞穴之后,她总算是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而且是那种真心的,释然的笑。
能够活下来,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果体力允许的话,她真想原地翻两个跟头来庆贺一下。
可是,她笑得似乎过早了一些。
就在她的笑容还没有从嘴角散去的时候,一个神秘的身影又从黑暗中慢慢地飘了过来,悠悠然的。
虽然两人的视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们却仍然知道这个飘进来的黑影就是去而复返的死不了。
死不了从外面飘了进来,站在两人的面前,一言不发,并没有显现出即将解开“浮生三日”蛊毒的那种欣喜。
感觉到他的这副晦气样子,尚天香刚刚放到肚子里的那颗心又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儿,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看他的这副神色,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她虽然想忍住不问,可是,却又怕那些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毁灭,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前辈,怎么了?
死不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