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横在左手肘处的红颜之剑慢慢地拔出来,等着择机而动。
可是,等了好久,那声音尖锐如生铁般的人就像是已经觉察出她的意图似的,居然再也不出声了。
整个充塞着森森白骨的甬道里再次恢复了坟墓般的宁静。
静,死一般的静。
可是,尚天香的心跳却在突然加剧,扑通,扑通,扑通……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出手之前那种衡量成败与否的激动不安。
这是她在以前杀人的时候,从未有过的。
以前,她在每次杀人之前,心里总是很平静的,就像是即将享受着一场难得的盛宴,甚至像是在床上跟一个中意的男子即将举行周公之礼之前的那种抚摸和亲吻。
可是,这次,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如此得剧烈的,难道是因为这次遇到的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以前,在遇到一个英俊潇洒,而且,床上功夫也不错的男人的时候,她的心跳不是也会如此加剧的吗?
她握剑的手瞬间僵硬在那里;
而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也已经开始停滞了,可是,她的心跳声则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剧烈,嘭,嘭,嘭……
可是,她要尽快采取行动。
她的真力正在慢慢地被身上不断扩散的八卦骷髅图案吞噬着,而蓝玉棠的五感和真力好像已经完全消散了。
现在,她已经成了走出这条甬道唯一的希望。
她不能在等待了。
而此刻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这样耗下去了。
不仅他们的真力和五感正在慢慢地消散,更因为“浮生三日”只给了三天的生命,现在还有十二个时辰的生命。
如果在这十二个个时辰之内他们无法得到那个神秘人的解药的话,那么,最后他们即使找到了出口恐怕也只能变成一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成为一只玩具。
想到这里,尚天香已经香汗淋漓,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而那只握剑的手甚至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她无法迅速地判断出那个神秘人藏身的地方,对他进行迅疾的一击的话,可能连她自己都会很快对自己失去信心的。
这种暗无天日,狭窄沉闷的甬道里,在这充满了森森白骨犹如坟墓般阴森恐怖的环境里,是很容易让人失去意志的。
她不动,蓝玉棠也不动。
蓝玉棠浑身酥软,好像已经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刚才的那番交战,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真力,而真力的使用又驱动了体内“浮生三日”蛊毒的加速流转。
此刻,原本剩下十二个沙尘的生命,此刻恐怕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所以,他只能在那里擎着火把,跟着尚天香一直等。
可是,他们就这样等呀,等呀……那两个神秘人就像是突然从这个洞里消失了似的,再也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尚天香那只握剑的手,也一直都在保持着随时都要进行攻击的架势,那个人没有动静,她就站在那里握着剑等。
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几乎让让窒息的甬道里,甚至连他们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多长时间,而时间又已经过去了多少。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去做,除了去等。
蓝玉棠虽然已经真力耗尽,全身酸软无力,可是,脸上仍然还是一副懒洋洋,洒脱不羁的样子,仿佛胸有成竹,一点儿也不着急。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也已经有点儿等不下去了。
如果那个人再不现身,就这样一直让他们等下去的话,说不定他真的会像尚天香一般,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即使他尽力地把稳定自己的情绪……稳定……再稳定……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而他的手已然将玉箫紧紧地握住,将原本聚集在丹田内残余的真力推至到手上,玉箫上……
那支像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缓缓地推出,放置在嘴边,仿佛要在这紧急关头做最后的生死一搏。
只是不知道,他这次使出的究竟是凤之镇魂曲,还是凰之夜想曲?
低沉而缓慢的箫声终于还是响了起来,在这沉闷而狭窄的甬道中听来犹如深夜沾染了露水正在慢慢绽放开来的玫瑰的蓓蕾。
低沉而迷幻的箫声立刻充斥着整个狭窄而沉闷的甬道,而周围那些厚重的石壁又立刻将这低沉的箫声反射过来,显得愈加沉闷,让人觉得胸口上就像是被压上了千斤的巨石,不仅无法动弹,甚至都无法呼吸。
这最后一搏的箫声已经倾注了蓝玉棠所有的赌注,甚至是他的生命,所以,此刻虽然他内力大减,但威力丝毫不逊于没有中毒之前。
而所以,这样的箫声不是对针对她尚天香而发的,可是,现在连她都感觉有些压抑,几乎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周围的石壁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槌击,不断有被逼成碎屑的石灰粉末“扑簌”“扑簌”地落下来,砸在两人的身旁。
而甬道里的那些森森白骨更是不堪一击,在箫声中就像是绳子拴住,全都飘了起来,在半空中相互碰撞着,折碎,断裂,然后,化作利剑,朝着四处无尽飞散,扑打得石壁呼啦啦地乱响。
这种无形的箫声不仅可以摧毁敌人的神经中枢,造成致命的打击,与此同时,却又在蓝玉棠和尚天香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层。
这气层就像一个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