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旁边厢房里的两个人很不爽。
但又没有法子。
谁让他们身负重任见不得光嘛。
这两人是主仆俩,主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公子,一身的华贵,相貌倒也堂堂,带着世家子弟那种特有的纨绔劲儿。
仆人胖胖的,像个肉墩子。
年轻公子姓向名博虎,是红衣首相手下宠将之一,有虎胆之称的向不负的二弟。仆人名叫向聪。
几个月前,帝都天中发生了一场神兵卫与权兵卫的火并,差点儿将半个帝都给烧毁。其中的肇事者之一,便是这位虎胆向不负。本就对神兵卫心存芥蒂的景平帝立刻下旨,将向不负贬出帝都,但为了照顾帝师满萨里的颜面,同时保持自己有道明君的形象,最终还是给予向不负南方四城的总捕头的职务,坐镇南陵城。
这四平城与南陵城隔着南水相望,属于向不负管辖范围。
所以,向不负便带着自己唯一的弟弟和装着自己全部身家的十几只箱子在前往南陵城上任途中暂时歇息于此。
两人在客房里一边看守那十几个装着他们兄弟全部家当的箱子,一边等着自家哥哥向不负的消息。
向不负本来是跟他们一起歇息于这四平城的,可是,才刚刚在县衙里落脚,就见那位负责前路的探子随从突然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跟向不负低声说了些什么。
向不负脸色一变,脸上带着种莫名的诡笑,便带着大部分手下出去了,至今未归。
向博虎这人,胸无大志,平日只讲吃喝玩乐,地地道道的少爷派头。
按照他的意思,大哥不在,没有人管着,正好可以在四平城里到处转转,看看这里的人土风情,看看这里漂亮的姑娘。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说这四平城的姑娘被沿城而过的南水给养得水灵水灵的。
可是,那个胖胖的下人向聪却百般劝阻。
向聪虽然外表看来蠢笨如猪,可是心细如猴。
在他看来,大少爷向不负不在身边管着固然可以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这是建立在无惊无险的基础上的。如果他真的顺着二少爷的意思去青楼喝花酒去街上寻花问柳肆无忌惮地胡混而丢失了这装着向家哥俩儿全部身家的箱子的话,那么,第一个被剥皮的,肯定是他向聪。
所以,为了自身安全,他立刻打消了二少爷的念头。
就在他们争执着究竟要不要溜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便听到县衙里来了两个人。
据说这两个人就是白天将四平城闹了个底朝天的家伙,而且,根据某种传闻,他们居然是哥哥的老对头——权兵卫。
弄不好还是权兵卫的头头——那位被称作“雷子”的雷千啸。
说句实话,他们对雷千啸这人确实有点儿发憷,一来,因为他们隶属神兵卫一派,自身的武功一塌糊涂,所以,在神兵卫和权兵卫火并的时候,难免被波及,有好几次他们俩在帝都的青楼里喝花酒的生活被几个狭路相逢的权兵卫堵在墙角里痛殴,身上至今还有几个疤痕,二来,他们此次之所以被贬帝都,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雷千啸在笔下面前参了他哥哥一本。
所以,一听得权兵卫之名,他们就被吓得他们一动未动。
如果让他们知道他守护着十几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后来,在屋子里憋得实在受不了啦,再加上隔壁推杯换盏许知县唯唯诺诺地相陪,向博虎便将向聪赶了出来,让打探一下关于这位“雷千啸”的消息。
向聪身材肥大,目标明确,幸好衙役对那“雷千啸”甚是厌恶,又想讨好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的弟弟,所以,对他的偷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溜到待客的房门外也没有人阻止。
他收起鼓囊囊的肚腹和沉重的呼吸,趴在窗户上,偷偷地向里面正大快朵颐的两人看了一眼,肺都快气炸了。
——这两个家伙哪里是什么雷千啸呀。
——雷千啸他能不认识嘛,那是打过多少次交道的“老朋友”了。
而且,这两人也没有权兵卫身上的那种跋扈和张扬,倒是有些街头小混混骗吃骗喝的刁钻和圆滑,此刻正跟知县许知远在那里大放厥词呢。
他心里有了底儿,便回去跟向博虎报告。
向博虎一听,这气不打一出来。
带着向聪就扑了过来,打算揭穿这两个骗子的嘴脸。
正好许知远从里面出去。
向博虎迎上,细细询问了其中的细节,更加确定了两人骗子无疑,弄不好就是冲着他那十几个箱子而来。
但许知远认为不能轻举妄动,而应该等待时机,使用拖字诀,至少要拖到向不负回来。
所以,为了不引起两人的怀疑,更丰盛的酒菜被端了上去。
酒足饭饱,夜半三更。
酒宴,终于结束了。
和闻停远揉着肚子,进了许知远千挑万选为他们准备的厢房。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只见那原本嘻嘻哈哈、乐呵个不停的突然把脸一沉,大声道:“喂,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刚才在大厅里你一直对我大吼乱叫凶巴巴的,你是什么意思?”
闻停远摸了摸后脑勺,道:“什么什么意思?你现在这么大声又是什么意思?现在,整个四平城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呢。如果让他们听见了的话,那么,我们就什么意思都没了。我现在有令牌,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