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樊已经随船出海了,谢管家夫妇心中难过自不必多说,单说谢姨娘就偷偷哭了好几回。
谢樊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打小就当儿子似得养着,等含珠大了,又当成女婿来培养,这猛不丁的从眼皮子底下长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一走了之,她是真受不了。
怕在含珠面前控制不好情绪,这几个人这阵子都不怎么往含珠跟前凑。
含珠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大眼睛无神的盯着床幔上大朵盛放的杜鹃花,有气无力的吩咐桃花,“你去给我找些话本子来罢,不然你小姐我等不到孩子出来,先给闷死了。”
桃花听了先是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口水,这才嗔怪含珠口无遮拦,“小姐,有您这样说话的么,哪有自己咒自己的。话本子……王爷不是不让您看么?”
含珠一听就炸了毛,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竖着眉毛大声道:“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听他的,你到底是谁的丫头!”
桃花吐吐舌头,“当然是您的丫头,可是王爷是为了您好啊。”
“什么为了我好,要是为了我好,他就不会这么刁难我了,全都依着他,那我每日就躺在床上睡大觉好了!”
种菜不让,浇花不让,摘果子不让,养小鸡不让,做点心不让,现在连话本子都不让看了。
每日就躺在床上,听他念那些让人头疼犯困的四书五经,还要分心照顾大龄智障的身心健康。
怀孕之后情绪波动比较厉害,越想越心酸,含珠忍不住就哭了出来,扯着袖子抹眼泪,“呜呜,娘这几天都不理我了,我跟她说我被欺负,她还让我别作事儿,呜呜,都没人疼我……”
桃花见她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哎,小姐你别哭啊,我去把王爷给您叫过来罢,王爷知道您爱吃果子,这次让人快马加鞭的从南方运过来不少呢……”
她不说赵绚还好,一说赵绚,含珠哭的越发厉害了。
那就是个控制欲十足的变态,她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梳什么头发要不要泡脚沐浴……他什么都要管,一天十二个时辰全贴身。
含珠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小妾,而是还不会走路的小闺女。
说曹操曹操到,赵绚端着个水晶碗,里面是切得一小块一小块的凤梨,见含珠小娃娃似得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疾走几步捧住小脸亲了亲,把眼泪疙瘩亲掉,“怎么了这是,哪里难受,还是不高兴了,嗯?”
仔细打量她气色,脸色白皙红润,小嘴儿红嘟嘟,眼睛水润润,不像是身子不舒服。
那就是心里不舒坦了。
赵绚忍俊不禁,搂着人晃了晃,“本王的大宝贝诶,怎么就这么娇呢,动不动就哭,有了身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含珠伏在他怀里抽泣,哀哀得求道:“王爷,你让我出去玩儿罢,我保证不跑不跳不拿重物,能坐着保证不站着,呜呜,不然你就得让我看话本子,我闷的透不过气来,烦的老想哭。”
赵绚叫她求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强撑着理智劝哄,“让你出去玩儿啊,本王不是每日都陪着你出去散步散心的么。话本子不能看,你一看话本子不是伤心的哭就是气恼的哭,哭的本王的心直揪着。”
再不然就一个人贼兮兮的在那傻笑,他偷偷瞄过,里面写的场景简直不堪入目,连什么朱唇轻尝玉酥骨都出来了。
若是他们二人私下探讨,他自然乐意之至,若是能亲身实践一番更是再好不过。可是这会儿肚子里还揣着个小宝贝,带坏了孩子怎么办?
叉起一块凤梨哄着人张嘴,“啊,吃一口。要是实在闷得慌,本王给你念书好不好?咱们昨儿念到哪儿了,哦,该是大学了。”
含珠把凤梨叼在嘴里,嫌弃的道:“王爷,你一念书我就想睡觉。”
“那把京城第一班南风班叫过来,咱们听戏。”
“咿咿呀呀的,听不懂,而且那么吵,耳朵疼。”
赵绚没了办法,无奈的叹口气,“就非得种地养小鸡?好了好了,答应你还不成么。不过你只能坐在一旁看着,本王亲自给你种好不好?”
含珠不高兴,噘着嘴巴撒娇,扯着他的袖子不依。
赵绚被她歪缠的手软脚软身子软,见她揪扯间衣衫领子松散,他一低头就能看到里面葱绿色的小兜兜,还有那一条日渐加深的深沟沟。
眼神涣散,呼吸急促,声音粗嘎,“囡囡,你要是再不老实些,本王就要进去跟儿子打招呼了。”
含珠愣了愣,起先不明白赵绚什么意思,顺着他的视线下移,脸一下子就红了,防贼似得把衣裳裹得严严实实,顺道抬头唾弃一口,“不要脸!”
赵绚苦笑,他确实不要脸,好在怀里的小祖宗能折腾,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不然每日这么能看不能吃的,他非得让浴火给烧死。
“行了,这东西不能多吃,解解馋就是了。还有其他的呢,下人正在收拾,把衣裳穿好,咱们去看看?”
含珠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点点头。
赵绚摸摸她在床上滚得毛毛躁躁的小脑袋,亲了亲小脸,笑着弯腰蹲在地上给穿鞋子。
蹬蹬蹬跑进来的阿钰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自己高贵霸气的皇叔,半跪在地上跟个奴才似得伺候小婶婶穿鞋子,大惊小怪的叫唤道:“皇叔,你怎么跟小蔡子一样!”
小蔡子是他的贴身太监,他一应贴身事宜小蔡子都一手包办。
赵绚听见这话先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