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却是风平浪静。
可怕的吸血鬼没有再出现,海薇儿也没有再来上补习班,就连莱卡看上去也挺正常的,早出晚归,忙于他在中国的首次钢琴演奏会,阮阮每天在考研题海中挣扎,几乎遗忘了自己曾和几只非人类打过交道——但也仅仅是几乎而已。
今天莱卡一反常态,回来的特别早,刚到家就催着吃晚饭,说他饿了。
阮阮正刷着题,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公公一点要落山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莱卡又是闹的哪门子幺蛾子,但她还是配合的挪驾到餐厅,等着开饭。
最近学习太辛苦了,容她也放个风。
晚饭有阮阮喜欢吃的小龙虾,扒了几口饭,她便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剥到第二个的时候,莱卡凑过来张开嘴道:“要吃,啊——”
阮阮把剥好的虾喂给他,心疼道:“你说你又不喜欢吃这些,干嘛老要抢我的。”
“就抢!”莱卡挑衅的挑起一块生牛肉,扔到她碗里,“呐,还你!”
“……”阮阮夹起那块生牛肉,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就当是吃牛肉刺身了,努力吞了下去,免得莱卡继续闹她。
莱卡见她这么配合,果然偃旗息鼓,开始乖乖吃饭。
耶,终于能愉快的吃小龙虾了!
阮阮消灭完大半盆,才心满意足的罢了手,打算再扒两口饭,却觉得不对劲起来,莱卡今天也太安静了。她抬眼朝桌对面看去,没想到那家伙正闭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看样子都快吃睡着了。
“莱小哈,嘿,”阮阮拿筷子戳他,“你肉快塞进鼻子里了!”
“噢。”莱卡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手里的叉子往下挪了挪,把一块生鱼片塞进嘴里,嚼啊嚼。
“你昨晚干嘛去了,困成这样?”
“没啊,”莱卡勉强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不过我今晚要早点睡,毛毛你乖乖的,千万不要到处跑,我今天……有点难受。”
他这么说,阮阮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不受控制的变回了灰蓝色,脸也红的厉害,她抬手摸他额头,发现烫的吓人:“你发烧了,是着凉了吗?”
“不是,”莱卡捉住她的手,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道,“就每个月都有一两天会这样啊!”
这句式,怎么听起来像女孩子每个月要来的那个啥!阮阮刚想吐槽,莱卡已经咽下口中的生鱼片,闭着眼睛把她的手送进嘴里,轻轻的咬来咬去,磨着牙。
这很不对劲。
重逢之后,莱卡还是很注意维护他人类形象的,可是现在,他的犬齿几乎以阮阮能感知的速度变化着,尖锐的快要凸出他的唇。
阮阮忽然想起许多关于狼人的传说,在这些传说里,狼人总是会在月圆之夜变身,化为连自身都厌恶和无法控制的怪物,这些怪物毫无理智可言,它们虐杀猎物,甚至攻击亲人,是那么的丑陋、野蛮而又血腥。
莱卡,也会如此吗……她忽然有点不敢想象。
小小的打过一个盹,莱卡又挣扎着醒过来,“嘶溜”了吸了一下口水,吐出阮阮的手,边揉眼睛边站起来道:“阮毛毛我不行了,我好困,要去睡觉了。”
阮阮擦着手,没有抬头:“噢,好啊~”
“喂,阮毛毛,我跟你说话呢!”莱卡以为她心不在焉,攀到窗台上,又转过头,不放心的叮嘱,“记住,晚上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还有,如果卓尔来,你就多摇几下铃铛,免得我听不到,知道吗?”
都困成狗了,还记得她的安危,阮阮为自己无端萌生的惧怕感到愧疚,抬起头扯出笑容,认真的应道:“好,我都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晚安。”
“唔,毛毛也晚安。”莱卡哼着鼻音道,听起来像极了撒娇。
这样窝心的莱卡,就是变成怪物丑一万倍她也认了,只求他不狂化变成dà_boss。
/(tot)/~~她只是个麻瓜,不会魔法啊!
忧郁的又刨完大半碗饭,阮阮放下碗筷,迈出餐厅,莱卡的佣人没有像往常那样进来收拾,想来,大约是同样的原因。
大大的庄园里因此显得格外安宁些。
走了几步,她便感觉夜晚真的快来了,天青色下,风也开始凉爽起来,惹的林间小道两旁草木摇曳,花影重重。几只萤火虫扑闪扑闪的飞到阮阮眼前,又渐渐飞远,惊起花间将要歇息的斑斓蝴蝶。
生活如此诗情画意,她却要在吸血鬼和狼人变身的双重威胁下,默写英语单词……
哎,人活在世,不容易啊!
阮阮回到自己的小屋,把门窗关好锁死,又拖着茶几顶住门,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安全感,便扭开台灯,坐回桌前,继续复习功课。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今天英语要复习的内容搞定了,拿掉眼镜,捏捏酸痛的鼻梁,有人递过来一杯牛奶,语意关切:“宝贝累了?”
阮阮下意识的“嗯”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卧槽,她身后为什么会有人?
而且,而且还叫她“宝贝”,分分钟让她联想到那个可怕的物种好吗!
如果本宝宝打死不回头,他会自己消失吗,在线等,挺急的。
来人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阮阮的失态,径自放下牛奶,苍白细长的手指在作业本上点了点,道:“宝贝,你这里翻译错了。”
“啊?”
“keep,your,,on.”他用纯正的伦敦腔,把句子读了一遍,然后道,“这句不能直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