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国皇子还需要看臣子的态度行事是不?这种事情还需本皇子拿主意?”轩辕忱眉眼淬冰:“直接过去。”
“这……”
随侍也知晓这个道理,只不若……他为难地瞧了眼繁华拥挤的路段,心中默默计算尺度,却得出一个令他愈发头疼的结论:哪怕是两旁行人系数避让,腾出来的空间也不足以让两辆宽大华美的马车擦肩而过。
一来一往相向而行。
这是要相撞的节奏啊。
随侍踟蹰。
“走。”
轩辕燮森然冷喝。
“是是是。”
烈日下,两辆马车相对而行,不紧不慢的速度因为互不相让滋生出一股浅淡的对峙感,两旁路人察觉到这异样的敌对状态,纷纷驻足侧目。
马夫和随侍脸色凝重。
愈行愈近。
一黑一棕两匹骏马鼻尖几乎相碰,马夫和侍从一左一右默契地勒马偏首,避免了险些就要发生的迎头撞击。
两人面面相觑,又默契地选择呆在马车上装傻充愣。
主子可以任性,唯独他们不行。
倘若皇子或者贵女有丝毫损伤,给他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驻足的百姓交首接耳,同命相怜,替驱车的两人捏了把汗。
“怎么不走了?”
“继续走。”
冰冷的男音与清丽的女音同时响起,马夫和随侍愈发为难,冷汗直冒,分明是烈火朝天的日子,他们却犹如坠入寒潭,忍不住颤颤发抖。
不敢。
他们不敢。
马夫和随侍诺诺不敢言,不敢行。
气氛胶着,冷凝若冰。
诺大繁华的京都街头,一时间竟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轩辕忱忍不住道:“凤珺戎,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区区贵女,连臣子都算不上,竟敢对皇子车撵视而不见迎头直撞,你可知罪?”
“哪里来的皇子?本小姐可没见着。”凤珺戎无辜的声音自车厢里飘出,惊霎住了众人,“本小姐一向谦逊有礼,异常好说话。但是也仅针对人而已。对于阿猫阿狗的,抱歉,本小姐涵养还没深厚到狗与人一视同仁的地步。”
让道?
她谁都让,唯独轩辕忱不行。
连削带贬的话竟将皇子尊威踩于脚下碾压粉粹,狂妄至极,驻足百姓恨不能自己耳朵聋了,悄无声息地后退,试图赶紧避开这不见硝烟的战场。
皇子笑话也是他们能看得了的?
唯恐被皇子怒意波及的百姓,惴惴不安地逃离,短短几息,方才人头攒动的街道便空空如也。细细数去,竟有或书生或水果贩子躲在临时搭建的桌铺下,掩耳盗铃般闭眼捂耳,不看不听不理。
撩起帘子瞧见这一幕的木笔嗤笑一声,转首细细说与凤珺戎听。
轩辕忱脸色黑沉如锅底,“凤珺戎,你到底想怎样?别逼本皇子动手,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那就试试呀。”
劲风呼啸,轩辕忱心一凛,迅速凝神防守攻击,利刃出鞘寒光闪闪,状似从容的一挥一舞中,空气中发出铿锵的撞击声,下一瞬,一道银色冰刃被他强行扭转攻击方向,咻的一声没入车厢内壁。
“啊。”
车厢内从头至尾静谧不语的凤轻歌被擦脸而过的银针吓得一哆嗦,忍不住惊呼一声。
“歌儿,你没事吧。”
轩辕忱紧张又心惊,待得凤轻歌摇头示意安全后,方才隔着重重阻碍质问道:“你会武功?”
茶道,医术,武学。
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力?隐藏得可真好。
轩辕忱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忽又听闻对面的人开心地赞了一句:“聪明厉害的小木笔,做得好。”
轩辕忱松了口气。
他便说,世上怎会有如斯惊才艳艳的人物。更遑论,这样的人物竟然名叫凤珺戎。
压低了声音,他低吼:“你竟敢动武?这一次,本皇子非得治了你的罪不可。”
呵呵。
车厢内传出清脆如珠的笑声,随后便是对方马车咕噜咕噜退后的声音,似乎打算示弱,给他们让道了。
随侍心喜。
轩辕忱亦是以为他的威胁见了效果,冰冷的唇瓣牵扯出些微的弧度,轻蔑的,不屑的,满意的。只不过,那高傲的弧度还未完全绽放,却被下一刻凤珺戎等人的动作给钉在了原处。
但见凤珺戎的马车退后数十尺后,马夫在凤珺戎的喝令下猛然打马狂奔,踏踏的马蹄夹杂着绝对强势朝轩辕忱他们奔去,在快要撞上的刹那,马夫视死如归地高高勒马,马儿吃疼,马蹄高扬起来。
随侍吓得跌落在地。
下一刻,马儿高扬的前蹄落在轩辕忱的马匹头上,仿佛被灌入了无穷的力道,借力一跃,那华丽高贵的马车便在随侍惊恐的眸光中,凌空越过了自家皇子的马车。
“哈哈哈,公子承让。”
噗通一声,马儿连车安全落地,清脆的笑声和道谢语在轩辕忱听来无比的讽刺。滴水不漏地言称公子,颇有种势要装傻充愣到底的意图。
随侍感觉自己见了了不得的事。
踩脸。
明晃晃的踩脸。
谁人见着四皇子不是礼让三分?偏这凤家贵女不行礼不让道,还踩着四皇子的马车强行抢道,这跟踩着四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