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时间点掐好,这样一环扣一环,如斯缜密,她就不信那贱蹄子这次还能插翅而逃!
凤张氏桀桀冷笑,透过陋房房顶的细洞,仿佛看见了凤将军撞破凤珺戎歼害老太君气怒攻心,大义灭亲的场景。
心中一时快意,凤张氏笑容愈发开怀扭曲。
陪嫁嬷嬷心颤了颤,仔细回味下夫人的安排,也觉得十分周密,毫无可懈之机,不过,“那夫人怎么办?”
陪嫁嬷嬷指出其中的弊端:“若是时间点真的掐得如此精妙,夫人又如何逃离现场?而且牛嬷嬷肯定会起疑心的,倒是后就算不怀疑到夫人都上,也会怀疑到老奴头上的。”
凤张氏幽森一笑:“牛嬷嬷?死人能说什么话?等她唤完那贱蹄子,你就立时找时机将人灭口。到时候,那京都西街的铺子,就都是你的了。”
陪嫁嬷嬷原本听得头皮发麻,冷不丁凤张氏冒出最后一句,立马将她心中发芽的恐惧给掐灭了,她连连点头应诺:“老奴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重托的。”
凤张氏歪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极深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讥嘲冷笑,她继续说道:“至于我,你到时候多喊些奴才过去,越多越好,我隐在门后,到时候人群哗啦啦一下子涌入,场面混乱至极,谁也不会注意到我在,谁也不会注意到我走。”
陪嫁嬷嬷暗暗惊叹。
这才是一家主母的心计。环环相扣,这一次,凤珺戎插翅难逃。
周密布置陷阱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陋房屋顶的一角,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这一切,隐在黑色方巾下的猫耳,一颤一颤,俨然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完整。
再俯身,确保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后,黑色身影若闪电疾驰而去,转瞬便出现在凤珺戎的房间里。
听完禀告的凤珺戎挑眉,挥手让人离开后,轻笑道:“隐娘之死?”
木笔上前给凤珺戎斟了杯茶,道:“隐娘?那不是小姐的生身娘亲吗?殷大人的情报里说,早在十二年前难产而亡了啊,难道另有隐情?”
袖香斜靠在床头,睨了木笔一眼:“这不是明摆着嘛。”
木笔嘟嘴瞪她:“又嫌弃我。”
“就嫌弃。”
木笔哇哇大叫:“我讨厌你。”
“没事,”袖香一笑:“我喜欢你就行。”
跳脚的木笔瞬息就安静下来,傲娇地扬起小脸,憋着开心的笑说:“这还差不多。”
凤珺戎摇头好笑。
总算又见到这对活宝斗嘴了,一如既往的令人身心愉悦。
木笔显而易见地又落了下乘,但她本人丝毫未觉,十分得意。袖香摇头无奈,也就会耍些三岁小孩都不屑用的小心机,若没小姐护着,被人骗去卖了都能高高兴兴地帮人数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看小姐的表情,似乎对生身娘亲的死因没有好奇,也没有愤怒,似乎全然不在意。
细心的袖香若有所思,也就跳过这个点,询问道:“凤张氏如小姐所料,打算鱼死网破做最后的战斗。但是谋杀老太君这个算计,委实大逆不道,太狠了。小姐打算如何?真让老太君无辜牺牲吗?”
“怎么无辜了?”木笔不乐意:“金銮殿上的一切,可都是老太君引起的,她都想把小姐送去尼姑庵,坏人,大大的坏人,哪里值得袖香你怜悯了,真是的。”
“你也说了是送去尼姑庵,说明老太君还是希望小姐能够活着的。”
“送去尼姑庵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活着跟死了难道没分别?”袖香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