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是不是大明来的?我是不是救了他?”权修忙道。
“可不是会说汉话就是大明来人的。”有一人这样说了一句,语气挺冲的问了尹昌一句话。尹昌不大高兴,但还是回答了。其他人目光中露出惊讶之色:本来以为是权修随意拉来一个懂汉话的人,没想到确实来自大明?也纷纷出言问了问题,尹昌一一回答。
“兄台果然来自大明,是在下适才失礼了。”有人躬身行礼道。其他人也都信了尹昌的身份,也先后表示歉意,只是有的人真诚,有些人则一看就敷衍了事而已。
尹昌也不在意,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和他们随口聊起来。权修和他的朋友都是两班贵族家里偏支中不受重视的子弟,去大明见世面,哪怕是作为随从都不可能有他们的份,对于大明十分好奇,正想询问,尹昌也一一作答。权修心里高兴,从店家那里买了两份羊肉分别放在自己与尹昌面前。尹昌当然也不会客气,一边吃一边解答他们的问题,有时还会反问几句有关朝鲜的问题,这些破落子弟也纷纷回答。
他们这一聊就聊了一个多时辰,都快到申时了,酒馆内的人也已经散了七七八八,他们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各自散去。
见到众人都走了,尹昌忙拿起茶壶“咕嘟咕嘟”就向喉咙里倒水。刚才那一个多时辰他基本没有停歇一直在说话,嗓子都快哑了,感觉喉咙里都在冒烟。一整壶水喝下去他都觉得不够,又要了一壶喝了一半感觉才好些。
“他们总听家里去过大明的人说大明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繁华,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但却有去不得,所以见到一个来自大明的人,而且还是官员就忍不住问的多了些。”权修解释一句。
“这也没什么,我小时候听说乡亲谁去了旁的地方回来,也会问那里怎么样。”尹昌说笑道:“只是也容我一个空隙。就像这样,若是害得我失声,我一定是要找他们赔嗓子的。”
“嗓子可没法赔,只能让他们将自家的丫鬟给你作为赔礼了。”权修也笑着说道。
二人又说笑几句,也站起来从酒馆中离开。在酒馆门前尹昌与权修告别,转身也要返回驿馆。
“今日中午没回去吃饭,又换了衣服,还得同院副解释一番。到底该怎么说好,是向他吐露实情,还是编一个谎话骗他?算了,之后还要报答权修,我手里也没多少钱,还得向院副借,事情恐怕瞒不住,就对他吐露实情。’
‘而且还有一事十分奇怪,也要同他商议。那几个想要‘仙人跳’的人怎么就敢讹我?不说我后来说了自己是大明来的,就算没说这话,凭我身上的衣服几个泼皮无赖也不敢讹我,没有眼力见的泼皮无赖是活不了多久的。院副经历的事情多些,或许能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一边琢磨一边向驿馆走去。可就在这时,忽然他身旁一座院落的大门忽然打开,从中伸出一双手抓住尹昌的胳膊,将他向里拉去。这人的力气非常大,饶是尹昌自觉力气不小,也远远比不上这人;再加上光天化日之下他没想到会有人来拉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进院子里。他一进院子,院子的大门也重新被关上。
“黎兄勿叫,是我有时要与黎兄说。”尹昌反应过来,正要出言说什么,就听身旁传来这样一句话。
尹昌忙侧头看去,觉得这人的长相似乎见过,仔细一想,说道:“在下记起了你,你是适才在酒馆中的一人。”
“黎兄果然不愧是上国来人,记性十分好,在下确实是权兄的朋友,适才在酒馆里。在下还问了黎兄几个问题。”那人笑着说道。
“敢问兄台姓名?”尹昌又问道。
这人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行礼道:“在下金成廉,本贯光州。”
“光州?”尹昌马上惊觉起来。当今世子朱的正妻就姓金,而且出自光州金氏。一个地方很少会有同一个姓氏的不同贵族人家,他既然姓金,又是两班贵族出身,多半就是出自光州金氏,是世子妃的族人。
‘他要和我说话,要说的莫非是……’尹昌脑海中不停想着,嘴上出言问道:“兄台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
金成廉凑在尹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尹昌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幻起来,脑海中也不知道转过了什么念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可有证据?”
“自然有证据。”金成廉从怀中拿出一个大信封,塞到尹昌手里说道:“信封中所写的就是证据。”
“这……”尹昌沉吟片刻,没有打开信封,也没有再问与信封中所写的东西有关的事情,而是问道:“你为何挑在此时偷偷摸摸来我?”
“黎兄,因为你门大明来的使者,身旁时刻有人跟随。我们不敢惊动他们,所以旁日不敢找到你们。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空隙,黎兄身旁无人悄悄跟踪,所以才选在此时找到黎兄。”金成廉回答。
“任何一个大明来人身旁都有人时刻跟随?”尹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也不太相信,反问道:“既然时刻都有人跟随,为何今日会无人跟踪在下?”
“这我并不知晓,只是今日黎兄身旁并无人跟踪,也是唯一一个无人跟踪的大明来使。”金成廉再次回答。
“好了,此事我知晓了。你放心,你的使命,一定能够达成。”尹昌没有再问,而是这样说道,同时想着:‘真是踏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