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那位冷脸考官身子躬了一躬,恭敬地问道。
王普品善意地笑笑:“请等一等,佐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同这位举子说。”
佐姓考官碍于王普品主考官的身份,不得不顺从道:“谨遵大人吩咐。士兵,将赵大再带回来!”
赵大在听到王普品的声音时,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也不用士兵驾着了,径自甩开了左右,跌跌撞撞地跑到王普品的跟前低眉顺眼地跪好,更没有再掉金豆子博人同情。
“呵呵,你叫赵大是吧。”王普品上下打量了赵大一番,带着和蔼的语气问他。
赵大感受到了王普品释放的善意,心里期盼起来,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也不管王普品问没问,一股脑儿的就想把自己的境遇再说一遍:“是的大人!小子赵大,是今年刚中的武举人。籍贯山西,家里还有……”
“好了好了,你的故事我都听见了!”王普品特意下台来喊住人,可不是为了再听这一遍他的家事。打断赵大的话后,王普品继续说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想在场的许多大人,也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赵大啊!恩科取士,不单单只是你我之事,更是朝廷的大事!我们不能因为一时恻隐,就影响朝廷开科取士的公正性!若是此例一开,那今后考试的严肃性,考场的纪律性,该如何保证!”
听到这里,赵大原本死灰复燃的心思,又被狠狠浇灭了。既然这样,那他干嘛还要特地把他叫回来?这些达官显贵在别人面前耍官腔耍威风,很有意思么!
但显然,王普品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他说话间刻意顿了一顿,见赵大面上果然开始显现愤恨之色,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然而本次恩科,乃皇上向上苍的敬献,以展示国家安定,百姓安宁。期间,若是发生举子因为考不上进士,使得家中愈发潦倒,艰难度日的事情,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嘛!这绝不是陛下想看到的!也定然会让上苍不喜。
所以,我在此向你,向在场的所有举子,甚至还有向离场的诸多考生保证,本次恩科取士,无论你们通过考试与否,朝廷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份前程!
到时候,进士及第的诸位自不必说,而哪怕如赵大你这般,无缘进士的举子,朝廷也将任用你们,或选择在京任职,或是选择回乡任职!
赵大啊,现在,只要你回乡,不但能有一个足以养活你们一家三口的职位,还能侍奉老母,照顾幼妹。如此一来,你可安心?还要再扰乱考场秩序吗!”
赵大已经听得愣住了。没想到,他还能碰到这种好事?回乡任职!这要是放在以往,没有在兵部踏踏实实地做他个三年五载的,怎么可能被外放!还是回到本地家乡!
赵大被这馅饼砸得晕晕忽忽的,不仅仅是他,就连场上的其他平民考生,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赵大此时看王普品简直就是在看再生父母,他率先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五体投地高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考生队伍也乌压压跪倒下来,一同三呼万岁。
伊斯多机警啊,在扫描到所有人都有跪下的趋势时,他便自觉“合群”的一同跪下去了,完全不会鹤立鸡群的傻站在那里,与王普品扫过来的眼睛对视。
是的,伊斯的意识现在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类不是在看跪倒的这群人,而是独独在盯着他看。
‘他盯着我作什么?对我差点害死他的幼崽的事仍然怀恨在心?’
王普品这么看伊斯的原因,自然不是将那件不知猴年马月的事情记恨到现在,也不是因为他与王太常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一回,只是因为王元丰本人而已。
伊斯之前勇猛的表现,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威胁,更是对儿子即将到来的殿试,产生了一丝担忧。
王普品不知这王源智老东西的傻儿子,是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的。看他这几场的表现,居然与宏儿不相上下,甚至可能犹有胜之!
既然王元丰此人,将来很有可能是自家儿子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那么,尽早多布置些铲路人,自然是没错的!
赵大,便是他刚刚看中的棋子。
这人虽然在此次殿试上是指望不上了,但以他的本事,三年后定然也能挤入武官行列。到时候,凭自己现在给予他的恩惠,以及和王元丰的过节,不难让此人成为儿子手中的马前卒啊……
王普品在高台上虽然听不到王元丰与赵大在马厩前的对话,但看得很清楚,是赵大说了些什么后,王元丰才选了那匹最难驾驭的烈马上场的。
要说这傻子没对赵大有点埋怨是不可能的,而赵大自己得罪了这么个厉害人物,以后不会多提防着对方使绊子?也不可能!他们两个自这场武科考试起,就成了天然的对头,只要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再那么一推......
先让赵大试试这小子的能耐吧!
也许有人会说,他放赵大这步棋,想得太长远了点,赵大能不能完全恢复实力还是两说呢,他这么费劲心思的给恩惠,会不会得不偿失?
且不说刚刚那些优渥条件,是他们几个主考官为讨皇帝开心,一早就定好的,无论有没有赵大这么个人物都要宣布。拿现成的东西在赵大面前施个恩惠,只是利益最大化罢了。
再说了,便是赵大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在场还有这么多或许此次武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