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浒湾一边就是古江,堤内是一大片耕地,耕地的西北方是青山据点,东南方为鄂城葛店据点,东北有古江从青山流向葛店,与江北岸下游的黄冈、阳逻等据点相峙。
江堤内西南方,有北湖与古昌陆地遥遥隔断,从青山到葛店,这两点间只有一条沿江堤的大道,别无旱路可走。可以说,白浒湾是插翅也难飞进去的地方。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坐船来,怕是一天也到不了。”朱慕云走到船下,伸了个懒腰。他觉得,肖春庭驻守在这里,实在是无聊透顶。一般的抗日分子,岂敢来这种地方?
“我们负责封锁青山,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偏僻,但却很重要。只是条件简陋,只是这江里的鱼还不错。每天早上都有打鱼的船过,今天早上,我订了一篓鱼。”肖春庭听到消息,早就到了江滩迎接。
这条江道,每天确实都有渔船经过,所谓的“订”,其实就是明抢。他天天守在这个鬼地方,也只能抢点鱼吃了。
今天刘轩文虽然没有来白浒湾,但朱慕云赢了钱后,依然会给他送去一半。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虽然刘轩文推辞,但这是朱慕云的“规矩”。
“这是你该得的,方局长还说了,以后有机会,还要请你在杨主席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呢。”朱慕云微笑着说。
方本瑜当然也不会满足于古星警察局长,但是,他如果再想向上爬的话,必然要有上面的大佬支持才行。整个湖北,还有谁比杨怀益更合适呢。
许值对朱慕云派人担任联保主任的计划,并不是很感兴趣。朱慕云换了种思路,这几天他跟方本瑜在一起,掌握了所有的联保主任以及保长名单。他将名单交给许值,让他从中挑选可以争取的对象。
这次,许值并没有拒绝。既然他们迫于无奈担任了伪职,让他们为抗战出点力气,也是没有问题的。
“许书记,这份名单,我也会向军统提供。到时候,会派军统与其中一些人联系。”朱慕云说,他希望国共双方不要因此而冲突。
“明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份名单。”许值说,朱慕云身为军统古星组长,当然也得对军统负责。况且,他这个“木匠”,还没有正式上任呢。
“鹅卵石”离开古星后,于心玉这段时间情都不太好。哪怕是接到总部通知,新的古星组长“木匠”已经抵达古星,她也没显得开心。
同样的命令,沈云浩和邓阳春也都接到了。他们倒没像于心玉这样,只是觉得很奇怪,新来的古星组长,怎么没提什么时候与他们见面?
“阳胖,你觉得奇不奇怪,这位新上任的‘木匠’,明明马上要到古星,可为何不与我们见面?”沈云浩约邓阳春在南京路二十号见面,这个地方是原来“鹅卵石”安排的,既然“鹅卵石”已经离开古星,他们自然可以随意使用这个安全屋了。
“‘木匠’与不与我们见面,倒没什么奇怪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初来乍到保持神秘感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组座离开之前,竟然没能与之见一面,实在太遗憾了。”邓阳春叹息着说。
他对“木匠”直呼其名,但对“鹅卵石”却依然恭称“组座”。就算“鹅卵石”离开古星,邓阳春依然对他保持着足够的尊重。这是因为,“鹅卵石”在担任古星组长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令他折服。
特别是调查内奸,整整六名内奸,就连政保局的曾山,提供政保局代理局长,可以在全局寻找李邦藩内线的线索,都是一无所获。而“鹅卵石”上任后,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发现了内线的线索。
从苏思明开始,董正、艾贵海等人相继浮出水面,直到最后的萧少清,六名内线,全部被发现。目前,除了董正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抓捕外,其他内奸全部出事。就算是董正,只要除掉,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是啊,组座一声不响的离开,想一睹他真容都做不到。”沈云浩遗憾的说,对他来说,这确实令人遗憾。
“老沈,有没有兴趣,查查组座的底细?”邓阳春突然说了一句。
“组座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们能查得到的?”沈云浩说,他与邓阳春多次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以来,连“鹅卵石”的影子都没摸到。
正是这样,他们对神秘的“鹅卵石”就越是敬畏。如今,“鹅卵石”已经离开古星,他们就算真的调查,也不算违纪。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邓阳春意味深长的说。其实,调查的办法也简单,而且也不会惊动政保局直属组的人。
“鹅卵石”是最近才离开古星的,只要把这段时间,离开古星的重要人物统计出来,就能圈定“鹅卵石”的大概身份。以“鹅卵石”的神通广大,他在古星一定担任重要职务。这种人离开古星,只需要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甚至,从报纸上都能看到这种信息。
“会不会还在政保局?”沈云浩突然问,如果说最近离开古星,最令他们关注的人群,当然是政保局撤离。
古星一下子走了几百名敌方特工,沈云浩和邓阳春感觉都松了口气。之前“鹅卵石”命令他们隐蔽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组座一定距离曾山不远,隐蔽在政保局的几率是最高的。可是,他会是谁呢?总不会是李邦藩吧?”邓阳春突然说。
邓阳春当然知道,曾山不是“鹅卵石”,只不过是“鹅卵石”的替死鬼罢了。能诬陷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