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本就最擅察言观色,虽然他是第一次与张斓打交道,但对方语气一变,他马上就知道,再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自己的时间宝贵,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样的小人物身上。
“就算只打着抗日的旗号,那也是抗日分子。来人,给我抓起来。”朱慕云突然大喊了一声,冷声说。张斓的这点伎俩,他岂能不知道?
如果再谈下去,恐怕张斓会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队长,我可是良民。”张斓突然站了起来,朱慕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前一句还好像在跟自己商量,要让自己当科长。突然之间又要抓人,这也太不讲道义了吧。
“等你把问题交待清楚了,才能决定你是不是良民。带回宪兵分队,好好招待张组长,一定要让人家见识咱们的‘诚意’。”朱慕云对周志坚意味深长的说。
“请吧。”周志坚作了一个领会的手势,朱慕云的这句潜台词,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朱队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说不定,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呢?”张斓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么说,张组长愿意好好谈?”朱慕云像变脸一样,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淡淡的说。
“愿意,愿意。”张斓头点得就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的说。能不愿意吗?只要进了宪佐班,再想出来,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你先把掌握的军统情况说出来,今天晚上,我必须抓一批军统分子。”朱慕云说。
“这个……”张斓犹豫了,他的“古星抗日铁血工作组”,只是军统的外围组织。真要让他提供军统的线索,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以往军统要与他联系,都是对方联系他。
“看来你也没什么本钱嘛。”朱慕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讥讽着说。
此时的朱慕云,显得没有兴趣,其实就算张斓真的掌握了军统的情报,这个时候也失效了。邓湘涛早就知道了张斓的事,这么长时间了,岂能不切断一切联系?
“但我有一颗为皇军效力的心啊。”张斓冷汗直流,朱慕云一言不合就要抓人,他可受不了。
朱慕云看上去很斯文,但下起手来,却黑得很。还让自己见识宪佐班的“诚意”,有什么好见识的,不就是让自己吃点苦头么。
“既然你有这样的一颗心,那就得见识一下。怎么样,把你的手下全部召集起来,到宪佐班报到吧。”朱慕云淡淡的说。
朱慕云突然和颜悦色,突然暴风骤雨,让张斓完全无法适应。之前,正义会和安清会的人找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大家依照江湖规矩,慢慢谈。对他的过去,都表示不会追究。可现在听朱慕云的意思,只要自己稍有不从,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但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朱慕云软硬兼施,把张斓“请”回了宪兵分队。先让他住在审讯室的旁边“听审”。特高班的人用刑,手段之惨,连朱慕云都不忍直视。张斓说到底,只是一个混混罢了。
让他听到别人的惨叫,真是又惊又怕,差点没尿裤子。张斓一直渴望,能跟朱慕云好好谈谈,科长就科长吧,只要能让自己离开,也无所谓啦。
周志坚也只是个科长,也是刚提拔不久,看他的做派,在法租界的权力大得很。就算给日本人卖命,面子上有些难堪,可只要有吃有喝,谁又会在乎呢。
但让张斓失望的是,朱慕云并没有找他谈话。此时的朱慕云,根本就没回宪兵分队。在张斓没有正式投诚之前,无论让他受什么罪,都是说得过去的。
像张斓这样的人物,连特工都算不上,如果在他身上花这么多时间,是不值得的。昨天晚上,朱慕云结识了野本甚藏,今天自然冷落了他。还有从13师团过来的早渊支队的军官,朱慕云也很愿意与他们聊天。
与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天,有的时候,对方一句无意识的话,就能让朱慕云受益匪浅。特别是针对野本甚藏,朱慕云希望能听他,好好介绍一下孝感的情况。
比如说,军火库在什么位置?军用物资仓库,又在哪里。守军的情况如何?
甚至,朱慕云还与他探讨过,现在有孝感县,如果突然遇到新四军袭击,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
“北野君,新四军绝对不敢进攻孝感县城。虽然大日本皇军暂时离开,但城内的守军,还是有一定实力的。”野本甚藏对朱慕云的说法很不认同,他认为,凭着孝感的阵地,以及守军的武器,没有哪支中国军队敢去袭击。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中国军队当然不敢进攻,插有我大日本帝国军旗的阵地。”朱慕云微笑着说。
“没错,只要有大日本帝国军旗的地方,中国军队就只会望风披靡。”野本甚藏大笑着说。
“野本君,我祝你旗开得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队长了。不,应该是联队长。以你天才般的军事才能,再加上战无不胜的手下,不久的将来,甚至要称呼你为野本甚藏将军才行了。”朱慕云给野本甚藏倒满杯酒,微笑着说。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野本家族,将在我手里振兴。”野本甚藏大言不惭的说。
“我听说,孝感的阵地布防,是出自你之手?”朱慕云胡诌着说,野本甚藏已经喝多了,此时在野本甚藏眼里,恐怕除了天皇之外,就是他最大了。
“这算得了什么呢?”野本甚藏在桌上摆了几个酒杯,向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