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大师。”

难得的见她规矩行个礼,楼宸眉目一挑,对着对面的大师道:“智普大师,这位是花大夫。”

那位智普大师闻言朝苏霁月看了过来,慈眉善目,他含笑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天色已晚,老衲就不打扰皇上和女施主的雅兴了,先行告退。”

楼宸起身相送,那大师躬身请了礼,这才在小僧的陪同下离去。

“他怎么走了?不是喝茶么?”苏霁月还在后头觉得奇怪呢,咋她一来,人家就走了呢?

楼宸这才偏过头来看她。

半日不见,她的精神好了不少,楼宸想起她从前的体质,他记得以前苏霁月不仅身手好,体力也比一般女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又经历小产,如今她的身子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走半日山路都会累得气喘,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头有瑟缩的痛意撕扯开,他眸光微黯,忍不住别开视线看向别处:“接待了一下午,智尚大师也是人,自然会累。”

说到这儿,他才转过身来,重新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晚了还有心思出去溜达,这么说来,腿好了身子也舒坦了?”

既然没什么大碍还让他背,那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苏霁月立刻想起自己欠他的一个“将功补过”来,顿时就“哎呦”一声,扶着石凳蹲下去:“我怎么突然就腿这么酸呢,肯定是没休息好,不行,我得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想转身逃跑,身后却蓦的传来一道不容拒绝的威严之声:“站住。”

苏霁月僵直着身子立在那里,缓缓回头,满脸苦色:“皇上……我真累了!”

您可别再仗着身份罚我了!

“过来。”楼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旁的侯彦洪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同时移步到了亭外。

亭中摆了灯笼,只可惜光线不强。朦胧的夜色之下随了侯彦洪的退出顿时就多出几许*的氛围来。

苏霁月慢腾腾的走了过去,绞着手指立在那里:“我是真……累……皇上?”

腿肚上蓦的多了一只手,温热的触感惊得苏霁月话都抖了。

“不是说累么?坐下。”

吩咐她在身侧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楼宸不由分说的抬起她的腿替她捏着小腿肚:“有没有好些?”

苏霁月看着他突然而来的温柔有些心惊胆颤,全身僵硬的看着他耐心而又专注的捏着她的腿,忍不住就指了指:“这里酸。”

楼宸手指移向她所指的地方:“这里?”

苏霁月抿着唇,慢腾腾的点了点头。

于是,楼宸手指的力道便下去了。

“嗯……”酸痛得到缓解,又痛又舒服的感觉从腿肚传来,苏霁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看着楼宸专注的样子,再看他骨节分明的修长白净的指,一颗心在那里七上八下。

很明显的,她感觉到了他的好,入宫的这段日子以来,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最重要的还有他的关心他的无微不至。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想到这里,苏霁月又深深的觉得不可能,他的喜欢,更多的是源自另一个女子吧?

因为所有的人都说,她的声音像极了他心底的那个人。

原本好好的心好似突然就裹了一层酸果,酸涩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除了酸还是酸。

苏霁月垂着眼睛不说话了。

那一头的楼宸似乎是察觉到了微妙的氛围变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便只看到女子低垂着头坐在那里,留给他一个白希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垂落一片阴影,好似掩住了所有的心事。

“你在伤心?”

下颚忽的被一只手挑了起来,于是苏霁月眸底的那丝涩意来不及收起便被他看了个精光。楼宸眉目一敛,眸底的墨色又汹涌而来:“出什么事儿了?”

下一秒,苏霁月挥开他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开另一只腿站起身来:“没出事。皇上,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匆匆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转过身快步离去。

楼宸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以及突然之间莫名涌上的情绪,眸子沉黑了少许,就那么静立着,直至看她回房掩门。

“皇上,夜深了!”侯彦洪在一旁提醒,楼宸垂眸应了一声,淡道,“回吧。”

次日一早,整个寺庙都热闹了起来,因为皇帝祈福上香,所以几乎所有的僧人都出动去服侍了。

苏霁月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本是想着不去参加的,可是听着外头的热闹声,她又有些心痒难耐。

好不容易憋过了午时,善春端了午膳进来,看她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发呆,忍不住就道:“姑娘今日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没去看皇上祈福不说,还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苏霁月抬起头来,奇怪的看着她:“我情绪低落?很明显?”

善春轻笑:“姑娘的脸拉那么长,奴婢可一早就看出来了!”

苏霁月轻叹一声,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努力捏了捏才道:“那可不行,情绪不好容易生病,我出去走走!”

话音落,就好似决定了一般,她迅速拿开身上的薄毯,出门而去。

“姑娘,午膳还没用……”

善春话未说完,苏霁月已经没影子了,她不由得轻叹口气。

姑娘做事,可真是风风火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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