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匪不应该都是成群结队吗?你怎么就你一人?”
男子的眸色顷刻黯然了下去:“因为半个月前,在去南疆寻宝的路上,都死了。”
“……”苏霁月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安慰人的话,她向来不会。
她也跟着靠到一旁的树上,看了看兑不祈:“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问这些。”
兑不祈转眸看了她一眼:“生死由命,从我们做沙匪的第一天起就看淡了。”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不怕我?”
苏霁月顿时勾起唇角来:“我可没忘刚刚是兑公子救了我的性命!”
兑不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这片黑漆漆的树林道:“这里头住了一群野人,而且他们远不止刚刚那些。既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也算是缘分,而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穿过这片无妄之地再往前依旧是沙漠,而南疆就在沙漠的尽头。不过前头的沙漠可不同于金沙漠,那里面是有食人兽的,若是遇不见算你好运,若是遇见了必定有去无回,要不要去,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之后便丢给苏霁月一个药瓶:“这林中有瘴气,待久了会出现幻觉,这个是避毒丸,我们沙匪到一处陌生地带会常用。这里头有十颗够你用的了。”
瘴气?会出现幻觉?
苏霁月猛然间想起刚才初见兑不祈时还以为他是楼宸,所以刚刚那是自己的幻觉出现了?
那小白呢?那般疯了一样钻进来,是不是因为也是幻觉?
她顿时接了过来,感激道:“多谢兑公子。”
兑不祈看了她一眼:“不用。”
苏霁月旋即转目看向这片林子:“公子既然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能出这林子的,敢问公子可有出去的办法?”
却没想到这句话问出之后,兑不祈的神情有些古怪。
苏霁月凝神确定自己没看错,便又道:“怎么了?难道公子也出不去?”
兑不祈看她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实不相瞒,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头三天了。因为来时是朋友带路,眼下我一个人也出不去。”
苏霁月一听,也不知为何,竟然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兑不祈看见她笑,面色微微一变,苏霁月顿时收回笑:“那个……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公子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的样子,却原来也出不去。”
兑不祈看了她片刻,转目看向一边:“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神。”
苏霁月又不厚道的笑了,这一回兑不祈倒是面色如常。
“天色黑了,我们更不可能出去,想找出去的方法也只有明早了。”他说着话的同时便抱剑在原地坐了下去,又看向苏霁月道:“这林子里不能生活,之前就是你生火才把野人引了过去。我们不生火,他们才不会轻易发现我们。”
苏霁月听了恍然大悟。
难怪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受到了袭击,原来是生了火的缘故。
也是,野人又不怕火,她生火反倒引人注目,故而用火来避野兽的法子反而是惹祸上身。
眼看着兑不祈似乎是要休息,苏霁月也在原地坐了下来。
不过林中湿冷,眼下又是夜里,没有火着实有些难熬。
她缱绻着身子坐在那里,而经过刚才那一场惊魂,人也的确疲累了下来,不多会儿便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只觉得自己睡得好生暖和,梦里她躺在现代绵软的大床上,舒服得厉害。
一夜安然无恙。
一阵风来,她才恍惚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冻得手脚发麻,原来昨晚那些美梦都是错觉!
林中还弥漫着雾气,如昨晚进来时那样,而对面的兑不祈已经醒了,他在打量四周似乎是寻找出去的办法。
苏霁月又被一阵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对面的兑不祈似乎是听到动静,抬目看了她一眼,眼见她醒了,当即便站起身来道:“既然醒了,那我们就找出路吧!”
苏霁月点了点头,看向头顶朦胧一片的雾气,无奈叹口气。
连天空都看不见呢,这个林子果然邪门得很!
她和兑不祈结伴在林中寻找了起来,因为要防备野人,所以两人不敢闹出多大的动静,而苏霁月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着凉了的缘故,不停打喷嚏。每打一下兑不祈便看她一眼,惊得苏霁月下意识捂住口鼻,就怕把野人引来。
结果两人在林中都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就是找不到出口。
又是一阵风来。
苏霁月打了一个喷嚏之后便紧紧捂着嘴巴靠在一颗树后。前面的兑不祈再看过来的时候,恰好又是一阵风,苏霁月一个没忍住又咳了一下。
兑不祈似乎是拧了眉,站在那里没动。
苏霁月原本想给他道个歉来着,当看到风卷起他衣角的一瞬却忽然一惊,想到了一个办法。
“等等!”
她快速上前两步走到了兑不祈身侧,然后伸出手来感受着风从手指穿过的凉意,忽然就欣喜看向一旁的兑不祈道:“我有办法走出去了!”
兑不祈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她一眼,苏霁月顿时指向前方道:“你看,风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我们之所以在林中迷路就是因为找不到方向,而风向短时间内一定不会变,所以我们跟着风向走,一定能走出林子。”
兑不祈眼前一亮,有些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没错……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一层。”
苏霁月顿时笑了起来:“那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