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会这么多,并且桩桩件件都和他挂钩,比如说他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好学生”,当时走下了讲台——

全班都一片肃静,看着那个穿着校服的漂亮班长,班长确实是漂亮,这不是他们看她的重点,重点是因为班长单手拎着个凳子,就朝后排过去了。

噢,那个凳子是常年放在讲台那儿的,因为历史老师格外喜欢坐在凳子上懒洋洋地上课,这也是班级同学最喜欢的课,毕竟那个教历史的光头什么事儿都不管。

有些老师,你上一次他的课,你就知道接下来的三年当以如何的态度面对他。而他们作为和老师周旋着长大的学生,对此尤其有经验。

咳咳,扯远了……

总之,此刻班级众人都一脸忧心,却又免不了有一丝叛逆的期待,毕竟班长总是和和气气的,这个时候要是拿凳子跟那个季默存干起来了,并且还把季默存干趴下了,那多帅啊!

……你们这群学生,咳,很可以嘛,小小年纪就懂得反差萌。

然而并没有所谓的反差萌出现,但是陆深深用了个更加恶心人的方式,她直接搬凳子坐在了季默存的旁边,朗声念道。

“高一(5)班,97分,年级第二,全校第八。扣分原因:升国旗时,后列倒数第二个男生,唱国歌的时候不好好唱,吹口哨。”

最后三个字,陆深深一边说,一边在季默存的桌子上拍一下。

“你行啊,季默存,”陆深深冷冷地说,“这个月上课就三周,三个国歌,你全是吹口哨过来的,正好扣得3分都在你头上啊。”

——回忆此事,陆深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有敢这么正面怼季默存的时候。

不过最初的季默存还不懂得藏拙,比起后来的狐狸样,更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狼,危险到什么地步呢?危险到他当时就站起来了,一脚踏在她坐着的凳子上,扬起下巴以鼻孔示人。

季默存当时操着一口正宗的京片子口音,在他们这些前后鼻音不分的上海口音中间,显得格外好听,何况他那时带着刚睡醒独有的沙哑声音,尽管是在威胁她。

“小爷就算是吹口哨,吹得也是国歌的调调,你丫不服憋着。”

陆深深当时还很是能沉得住气,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带头鼓起掌来。

“有请季小爷。”

鼓掌也是门艺术,当你的掌声够宏亮,节奏够明快,别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完全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一起鼓掌了,当时的高一(5)班,诚然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陆深深暗搓搓地把这一现象称为讲座定律。

陆深深斜睨着他,在一片莫名其妙的掌声中开了嘲讽:“季爷厉害,人家吹国歌用小号长号,您靠两片嘴皮。”

季默存当时是怎么应对的呢?他和陆深深打起来了?

怎么可能,他季默存可是一向自诩不打女人的。

尽管,这句话对于当时那个单薄的年龄来说,更像是一个小屁孩儿固执的宣告。

然后季小爷还真的用两片嘴皮吹了一曲国歌,倒也吹得宏亮,难为他还做到了节奏铿锵。

一曲毕,全班予以热烈掌声,鼓掌还不够,叫好声还有一大片,于是季默存瞬间收获了一大票粉丝,成功靠个人魅力征服了5班。

季默存当时看了眼明显脸色不好的陆深深,痞气十足地把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咧嘴一笑:“哎,大家静一静啊,首先我得感谢咱们小班给我一机会,让我在大家面前表演才艺,谢谢你啊,班长,你可是伯乐啊~”

这小子真是……太、欠、了!

陆深深恼的牙痒痒,挥手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拍下去,一扭头,平视着他,丝毫不示弱地回击:“别客气,季默存,伯乐不敢当,毕竟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

陆深深轻飘飘地拍了拍他的肚子,意味深长地说,“总会露出来的。”

这话倒是引来一片笑声,因为季小爷有个嗜睡的毛病,恰巧班主任此时怀了孕,这嗜睡的症状和季小爷一模一样,于是才有了这出。

季小爷对于陆深深暗讽他是个孕妇一事倒不放在心上,只轻啧一声:“陆深深,你倒是别改口啊,小爷就是听你那声季小爷叫的软软的,那叫一个顺耳,我很喜欢,小爷才吹口哨给你听的。”

“噢~~~!!”

阴阳怪调的起哄者众,上蹿下跳跟猴子似的笑闹者众,看好戏者一个,恼的浑身哆嗦的也有一个。

陆深深觉得,她和季默存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个梦还没做完,停留在当年班级同学一片纯洁又污力十足的起哄声中结束了,陆深深醒了。

窗帘遮不住外面的光,天亮了。

陆深深坐起身子来,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笑什么?”

“妈呀!”陆深深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往旁边一看,才发现卓步文坐在她的床边,瞪着大眼睛看着她,陆深深这才松了口气。

“深姐,你做了什么梦?刚刚一直是笑着的,还笑出声了。”卓步文歪着脑袋说,“笑的可傻了……”

“没事,梦到了以前的事儿,”陆深深一笔带过这个梦,然后摸了摸下巴,狐疑地问,“我真笑了?”

“当然!”卓步文还怕她不信,立马掏出手机来,“我还拍了!”

陆深深脸色一变,威胁着靠近她:“卓步文,你竟然敢拍我睡觉!”

“呃……”卓步文一边解释一边要往外撤,“我、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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