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銀燕不慍不火:“我看你就不要裝瘋賣傻了,還是老實交待,瓶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那是治療心臟病的解痙藥,我心臟不好,需要時服用的。”
“藥名叫什麽?”
“告訴你也不知道!”
“不想説是吧?我來告訴庭上各位!透明的一瓶是河豚毒,產於rb沾上一點見血封喉,心臟立刻停止跳動,王五警官就是死於這毒藥。如果那晚我不經意用左手端酒杯,也同樣魂斷居酒屋,想起來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另外一瓶乳白色的液體也是rb獨有的,叫做“龍膽樹根”。兩年前在西郊度假村慘死的英國女士就是中了這種慢性毒藥,施毒者是原rb駐tj憲兵隊的少佐大島由星子、特務機關長龜壽極左衛門少將的麾下,這件凶案我想諸位不陌生吧?”
又説:“上回高局長的公子高培新和他的同伴在藝妓舘看“大興相撲”,被人施放毒針而死也是它!”
這件疑案至今未能偵破,一直是個迷。當下就有人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强烈要求她剖析該案。
於是她娓娓而談:“那晚兩名死者觀看演出時,高培英在前,同伴劉均在後。先是小劉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尖叫,原因是他脖子被人用針扎了一下,轉瞬即逝。也就是這一針,幾個小時後要了他的命。”
“正由於聲驚四座,前排人都回首觀望,彈唱小調的村上大久保趁人不備,用手中的三弦,扣動扳機,將毒針射入小高的臀部,幾個小時後同樣死在夜總會的包廂裏,死因都是被注射了“龍膽樹根”這種罕見的毒劑。”
鮑銀燕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既然這兩種毒藥都在衣箱夾層裏藏著,你不是兇手還會是誰?”
“哼哼,單憑這一點就推斷我是兇手,實在是牽强附會。玻璃瓶裏裝的是否就是你所説的毒藥,也爲可知!”
鮑丫頭立時補上一句:“那就按照你所説的“心臟解痙藥”處置,立刻服用或注射一針。來呀!給他上藥!”
橫路一聽,嚇得魂不附體,雙手直擺,四處躲藏,鬼喊鬼叫:“不要,不要!”瓶中是毒藥,昭然若揭。
丫頭冷冷一笑:“你怕了!還不老實交待!”
“那也不能斷定我是兇手,説不定是別人暗藏的呢?”橫路依舊有恃無恐。
“笑話!誰有資格把東xc在你司令官、龜壽極左衛門閣下的箱子裏!”
“你説的什麽我一點也聽不懂!”
“是嗎?看來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李四哥,請把人犯押來對質!”
“是!”李警官應聲將另一個犯人押上來,他正是一直未露面的小鷹晉仁。
衹見他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裸露出的身軀、四肢傷痕纍纍,明顯的上過刑了,上得堂來瞪著木呆的眼睛一言不發。
鮑銀燕驚堂木一拍:“小鷹,你的主子就在眼前,把你在審訊室招的供當堂再説一遍!”
“我沒有什麽可説的,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原先所説的一概不承認!”
她不爲所動,依然穩如泰山:“很好!不考慮後果毅然翻供,看來所有的人犯中你將第一個被槍斃,等著瞧!押下去!”
橫路則望著他,贊許地點點頭:“よし!(譯音“燿西”,好極了!)
“張三哥,請你將擴音設備準備好,我把剛剛錄好的音,放給諸位聼個明白!”鮑銀燕從隨身的挎包裏掏出盒式錄音機,放在審判桌上,對準麥克風,準備放錄音。
這玩意當時還是一個稀罕貨,好多人不識,伸長脖子看“西洋景”。
喇叭裏清晰地傳出:
“見過司令官閣下,您沒受委屈吧?”
“哪兒的話!本司令略施小計,叫他們像無頭蒼蠅一般亂哄一氣,拿不出證據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司令高見,屬下佩服!”
“你們也給我死死地扛著,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承認,死無對證,奈何得了誰啊?”
“是!屬下明白……”
“啪嗒”一聲,鮑銀燕把錄音機關了:“司令官閣下,你還有什麽可説的?”
橫路像鬥敗的公鷄,垂頭喪氣:“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技高一籌,我不明白你從哪裏錄下來的?”
“你被關在扮戯房裏,無人看守,是我蓄意設下的陷阱,讓你的一幫手下借機和你聯係,被暗藏的錄音機錄個清清楚楚,證據確鑿,罪責難逃!”
至此,真相大白。
在座的人群中不外有各路精英,誰也沒有想到一貫低調、飽受委屈和欺負的橫路敬一竟然是不可一世的龜壽極左衛門!
兇殘暴虐,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喬裝改扮成戲子,躲在監獄中,遙控指揮殺人,幾經波折終於被鮑銀燕識破,無疑大快人心。
全體起立,報以熱烈的掌聲,贊揚和褒獎這位大偵探。丫頭則謙虛地拱拱手,向衆人致謝。
末了,她朝臺下喊道:“有請閘北警察分局秦局長落案!”
局座上臺,向鮑丫頭道了乏,感謝她所做的一切。説是一定向上級請功、表彰。
然後痛斥龜壽,命令他牢房寫交代,老老實實,如有半句假話,嚴懲不貸。
極左衛門表現出極其的配合,唯唯諾諾,説一定如實交代,衹是希望多給點時間,畢竟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一邊回憶一邊寫,請長官寬恕。
鮑銀燕又關照一句:“深夜小路上的車禍也是你的陰謀吧?”
“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