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沉默良久,忽然在心里道:“像这样的流民还有多少?”
冷冰冰的系统音响起:“在万历年间无可计数,再过三年,大明流民将会翻上三倍。再过十三年,流民将会翻上二十倍。再过二十年,整个大明百分之六十三以上都是流民。”
朱学咽了口吐沫,忽然扯出一笑容,说道:“你把我从二零一七年带到这个时代是不是就是为了拯救他们?”
冷冰冰的系统音十分不满:“请宿主注意,流民问题只是大明朝顽疾的副作用而已。系统所要拯救的,远远超出流民这种小问题。请宿主要明白,如果完不成改变‘大明国运,消灭异族’的任务,整个大明将陷入比流民更悲惨十倍的境地。”
比流民还悲惨十倍,那是什么样子?朱学无法想象,但对于他被系统逼着完成那所谓看起来空洞之极的任务目标并不是那么排斥了。
虽然系统动不动就要威胁抹杀他,但朱学相信,系统的目的总体来说,应该是十分光明的、正义的,不利已而利人的。虽然用的手段和过程可能会很惨忍,但就如同一个人得了绝症,想要好起来,就必需开刀动手术,把身上患病的部位割掉。
对于患病的部位来说,可能就是抛弃,残忍,但对于整个人来说,割掉患病的部位,他获得了新生。
以人喻国,道理是相同的。大明现在就是一个患了绝症而不自知的人,而朱学就是系统派来在这个人无法可救之前,割掉患病部位的手术刀。
拯救一个国家,凭一已之力,朱学苦笑,这得有多难,这得要杀掉多少人,做多少的坏事才能完成?前路漫漫,只有系统伴着我。
古人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就按着系统的指示一步步走着瞧吧。
朱学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永定门。流民是绝不可用的,就他们那种状态,光是改造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五十天都远远不够。
那这六千人去那找?朱学咪了咪眼睛,说不得,自己也要做一回人贩子了。
要问大明朝冗人最多的地方,当属大明的军户们,这又是太祖皇帝的发明。
其实大明不光是军户,还有酒户,醋户,磨户,柴炭户,司牲户,司羊户,栽户,菜户,养户,果户,海户,舡户,马户,鱼户,茶户,园户,女户,坛户,庙户,陵户,匠户,医户,卜户,行户,驿户,乐户等三十多种。
其他的各种役户不说,单说军户。
太祖朱元璋规定,凡是身为军户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永为军户,不得脱军户籍。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军户,你的子子孙孙全都是军户,不能做别的,只能当兵。
朱元璋当时对这一政策很是得意,他让军户们屯田以自收自支,还能给朝廷一部份税收,自以为是给大明创造了一支永不需要军费的军队。
可没有想到的是,流水才不会腐败,而死水只会发臭。大明朝的军户只许进,不许出,这就是一坛子死水。
随着时间的流逝,军户政策的弊端也承现出来。上级军官不断的将军户的土地兼并,原来军户是为大明朝种地,发展到万历朝,军户们早已不是在为大明种地,而是为各级朝廷官员在种地。
而军户的人口越来越多,可土地就那么多,渐渐的种地的人远远超出土地的需要,就产生了大量的冗人。
这些冗人没有地种,自然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无法养家,怎么办?只能向朝廷伸手。
于是,从为朝廷输送钱粮的军户,变成伸手向朝廷要钱的军户,这个转变十分的自然,自然到万历年间军户号称两百多万,其中有一百多万需要朝廷拨银子进行养活,实实在在的成了趴在大明朝身上吸血的臭虫。
大明历代皇帝不是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也有想要改变这一情况的想法和决心,但在太祖祖制和既得利益集团,主要是那些得利的官员阻扰下通通失败。
因此朱学一看流民不可用,立刻就把主意打到大明各地的卫所上来。各地卫所有无数等着吃救济的军户。
这些人虽然被各级军官牢牢把控,生活上还比不得普通老百姓,但比起流民,那是强太多了。
朱学也不用走远,京城往东,天津卫的地盘上就有大量的卫所供他挑选军户。现在唯一的难处就在于,他需要大量的银钱才能买到军户,也需要大量的银钱才能养活这些人。
钱从那里来?
朱学想了一想,伸手招过一个锦衣卫,这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监视他的人,早就被他发现了。此时见朱学伸手让他过来,那个锦衣卫居然拔腿就逃。
朱学一怔,nn的,跑个锤子?那么怕我做什么?我就不信了,现在跑了,等会你敢不回来监视我?
朱学索性在大街上吼道:“他nn的,你跑归跑,但话得给我传到,去和骆养性说,我要见他,半个时辰后,客再来酒楼我请他喝酒。”他吼的声音之大,整条街上的行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朱学不理会这些人,他知道这话一定会第一时间传给骆养性,至于骆养性来不来?朱学心里也没底。
客在来酒楼就在他的正前方。
朱学迈步走进酒楼,店小二正在报着菜名,骆养性就已经坐在他面前,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朱学没有想到骆养性比曹操来的还快,显然他就在不远处,朱学不知道骆养性是不是也亲自在监视他,但表面上却泰然自若,一点不显惊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