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院里原有两个一等大丫鬟、三个二等丫鬟、四个小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如雾、似烟和流音去了云水庵,剩下了八个人走了三个,差不多走了一半。
林碧凝暗哼一声,垂下双眸认真地喝着茶。
似烟双手叉腰恨声骂道:“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小姐平时对他们多么照顾,他们居然一个两个争着去别的院子。我记得小姐在去云水庵两个月前还给萍儿一两银子给她的老子买药,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下次别让我见到她,我见一次骂一次。”
如雾虽也有气,却不像似烟一样骂出来,她开口问道:“小姐,咱们院的人手少,有个什么事怕是不方便,要不要找管家再添些人?”
“从别的院里调人出来怕是不会肯,丫鬟或可能会有二心,咱们院里也没那么多事,暂且先这样吧。府里年纪大的丫鬟要放出去了,等过段时间也要重新选一批丫鬟,到时候再从人牙子那里挑吧。”
林碧凝停顿了下,看了眼流音和雨沫,接着道:“流音虽早已贴身伺候,却一直没有和管家明讲,如雾,你明天和管家说下,把流音和雨沫提为大丫鬟。”
雨沫听到心中一喜,果然好好跟着大小姐才是正确的,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可是差了半两银子呢。见流音开口道谢,她忙也开口谢道:“谢谢小姐,我以后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嗯,以后如雾管饰品和银钱,似烟管衣裳,屋里的摆设和箱笼里的摆件交给流音,雨沫打理小书房。”把丫鬟们的工作重新分配好,林碧凝见如雾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便挥挥手道,“这里有如雾伺候,你们去整理行李箱笼。”
等人都下去后,她看着如雾笑道:“可是因为提流音和雨沫的事?”
如雾点头:“方才他们在我不方便问,小姐和二小姐身边一直都是两个大丫鬟,现在又提了两个上来,我怕太太不会答应呢。”
“我们院里不是走了三人,我又没要求再挑人,人本就比其他院少,以此为由提两个丫鬟,我想太太会同意的。”林碧凝淡淡笑道。
如雾应道:“好,我明白了。”
不用再去千叶阁,突然闲了下来,林碧凝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以后再想去制香室都成奢望了,落梅院里没什么香材,想制香都没有材料。
她双目微阖,靠着引枕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记起还欠白逸一个扇套和一支发簪,用趁手的刻刀在临江轩,便让人拿来针线篓子,开始画扇套的花样子。
晚饭是和父亲一起用的,本来父亲想为她办个宴席欢迎她回来,她不想弄得如此兴师动众,便借着自己假扮的林长儒的口推脱掉了。吃完饭,父女俩又说了好一会的话。
林碧凝回到院里就着烛光,继续画画涂涂,用了一晚上才敲定扇套的图案。
晚间,累了一天的林碧凝躺在久违的床上一夜好眠。
*********
清早,林长儒起床练完功,洗去一身汗水,用过早饭在书房里擦拭佩剑打发时间,等着白逸来找他出门。
巳时未到,听到青音进来书房,他以为是白逸来了,放下剑,却听到青音说来的人是方斌斌。他拧着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早前在学堂时的一位同窗,他和方斌斌并无交情,对方怎么会来找他。想起赵氏和方太太交好,难道是跟着方太太来的?
林长儒思忖无果,便问青音道:“之前大小姐在时,和这个方斌斌认识?”
青音仔细回忆了会,道:“我听长戈说,方公子以前在学堂里帮过大小姐的忙,来找过大小姐几次,大小姐不太喜欢同他来往,后来都是找借口推说人不在府里。”
“嗯,我知道。”听起来是方斌斌一厢情愿要和自己交朋友,林长儒点点头,“请他到东次间,我随后就过去。”
林长儒把剑重新擦拭一遍后,收回剑鞘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置,这把剑要是被外人看到,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怕又是一场风波。
三年不见,他已经不记得方斌斌长什么样了,好好打量了一番,才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的样子。
因等下还有事,林长儒又惯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便直接笑着问道:“方公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林长儒打量方斌斌的时候,方斌斌也在打量着他,一年多未见,他为何觉得林长儒壮了许多,变得有些冷硬。想到有事求林长儒,方斌斌做了个受伤的动作,语气哀怨道:“长儒以前都喊我方兄的,这才一年多不见,怎地又变回方公子了,真是令人伤心啊。”
林长儒眉头微微跳动,还是同林碧凝以前一样,喊了声“方兄”,把问题再问了一遍,道:“你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见他跳过寒暄,如此直言相问,方斌斌白面一样的脸上闪过几丝红晕,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支支吾吾道:“听闻林家大小姐回家来,我妹妹记挂林小姐的病情,但因她和母亲一起去查账了,所以托我送来可以治疗疹子的药,烦请长儒交给林小姐。”
林长儒没有接过药,只是笑着道:“多谢令妹的好意,舍妹的病已经痊愈,用不了这些药,还请方兄带回去。”
“她的病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方斌斌轻声惊呼一声,见林长儒奇怪地看着他,他忙咳嗽一声,拿回药瓶,正色道:“我妹妹要是知道林小姐的病好了,肯定很高兴。”
见方斌斌来只为了这一件小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