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眉头皱起,开口说道:“先生请讲。”
杨升庵笑了笑,看着夏仕,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如是和子仕一同完成了。”
顾绾看着夏仕,夏仕依旧是一脸淡然。
顾绾以往只觉得这位杨升庵便是同那史书中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有些才华的才子,可是此时才发现,此人果真是看不透。
很多历史人物在史书上的面貌变得越发可疑起来。
顾绾来到这永昌卫的第二日,便又同夏仕前往昆明。
然而此时顾绾却必须和夏仕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只因此时两人的身份已然不同于往日了。
顾绾此时化名杨绾,记做杨升庵的一名庶女,嫁于夏子仕为妻三年,如今返回昆明扫墓。
顾绾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她本能的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王偕的任何消息。
她的王偕到底如何了?
顾绾或许不知道,此时的她的神情,十分的凝重,坐在一旁的夏仕开口说道:“夫人很担心王兄?”
顾绾顿时有些奇怪,此人眼睛看不见,如何可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夏仕似乎知道顾绾心中所想。
“夫人不必担心,王兄此番去做的事情虽然危险,可是收益却很高,升庵先生同我说了很多,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名满天下的如是先生,我早该想到的。”
夏仕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顾绾顿时有些惭愧,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像先生说了,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夏仕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不必如此,缘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强求的,我活了三十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顾绾看到夏仕如此,方才心中宽慰了一些。
她掀开车帘,看着无比明媚的天空。轻声说道:“来到这里一些时日,我竟然已然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季节?”
“春日。”
“春天到了啊?”
顾绾不禁有些感慨,此时已然是嘉靖二十五年的春日了。
她已然到这里四个年头了,当初那种异想天开的心思早就淡了,此时此刻,她竟然也像寻常女子一般希望王偕可以平平安安的。
“夫人放心,王兄一定无事。”
“多谢先生了。”
马车走了一些时日,便到了昆明。
顾绾倒是有些奇怪,夏家老小的坟墓,她在安宁见过啊?
顾绾本以为此番他们来并不会有多少人来迎接,所以倒也未曾有所准备。
只是倒是未曾想到,他们到了城门,却看到一群人正在等候。
顾绾对着夏仕说明了情况,夏仕倒是未曾展现出什么异样,他拉着顾绾的袖子,轻声说道:“待到出去之后,可能会有所逾越,还请夫人见谅。”
“无妨,我先下去,先生再出去。”
夏仕点了点头,顾绾从马车上下来,轻扶着夏仕的手。
眼前迎接之人注视着顾绾,夏仕下来之后,朝着前方虚行一礼,而后开口说道:“多谢诸位旧友了,只是今日子仕前来祭拜家父的,改日在宴请各位,不知如何?”
那群文士模样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夏仕又上了马车,待坐到马车之上时,顾绾赶忙开口问道:“先生,这些人为何?”
“都是贪图虚名之辈,夫人不必在意。”
夏仕当年乃是东南极为出名的青年才俊。
更是当年科举的状元,只是突逢巨变,直接隐居了,或许是杨升庵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便是来看看这位大才子。
夏仕或许是有些累了。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些日子的颠簸,估计他的身子也受不住了。
饶是顾绾也有些困顿了,她闭上眼睛,缓缓睡去,待到在此醒来之后,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滇池湖畔,一处十分雅致的宅院,顾绾扶着夏仕下了马车。
夏仕实在是有些累了,便赶紧到卧室里休息了。
顾绾和夏仕自然不是一个房间,她住在隔壁的耳房,可是顾绾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总觉得这些事情太过奇怪了,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寒玉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盆水。
顾绾看到她进来了,索性就起来吧衣服给穿好了。
寒玉顿时有些惊讶,赶忙开口问道:“夫人不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
“夫人实在担心少爷?”
“寒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此时王偕到底在干什么?”
寒玉有些闪躲的摇了摇头,她开口说道:“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在说谎,你的神情分明是你知道些什么东西。”
寒玉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愿意说?”
“夫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顾绾沉默,寒玉看出来她有些生气了,便开口说道:“夫人一定饿了,我去给您准备一些吃的。”
说完之后,便自己离开了。
顾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披上衣服,从这里走到了外面,后花园与滇池相连,顾绾坐在一处小亭子之间,看着平静的滇池,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
“夫人在这里干什么?”
顾绾转身,看到凌绝站在他身后,脸上依旧是那种神情,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看风景。”
“你在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