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仁摸着胸口揣着的一百两银子,有些不敢相信,怀疑在梦里。
刚刚她讲述了自己的困境,如意钱庄的掌柜说鉴于她是第一个客人,于是破例将她能贷款的数额提高到一百两,于是带着她进了那扇写着贷字的木门,签字按手印之后,她如愿的拿到了一百两银子,飘飘忽忽的出了如意钱庄,模模糊糊的听到身后掌柜说,如果她愿意,钱庄可以给她生意上的指导。
即贷到了钱,又能等到生意上的帮助,田守仁开开心心的回了家。
如意钱庄迎来了第一笔生意,观望的众人也越聚越多。
看到掌柜的年纪不大,但处理事情却老练,又有人情味儿,又有几个人尝试着走到了店铺里,开始了解情况。
陆陆续续的又做成了几笔生意,夏莲心中也淡定了下来,主子说得对,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一个好头,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生意。
夏莲又做成一笔生意,转头去看,却发现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小主人早已不见踪影。
夏莲欲哭无泪,暗暗腹诽,真不靠谱,刚做成几笔生意就溜之大吉,做甩手掌柜了,怪不得伊良让她要赶快适应,自己当家作主。
甩手掌柜此时正带着冬雪和春雨在街上溜达,行人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家家户户也都贴好了春联窗花,前几天徐州城几大家族所出的意外,除了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对这些平民百姓丝毫没有造成影响。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吧?乡绅富户享受着操控金钱的权利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必须要时刻面对随时可能来临的风险,而这些百姓忙忙碌碌,没有富足的生活,但却更能平平安安。
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掌握金钱和权力?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凌驾于战争之上而不受流离失所的苦难。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陈家之所以会一朝破灭,那是因为还不够强大。
这一刻,凌小小想要强大起来的愿望空强烈。
凌家为躲过这一劫而收缩势力,虽然保存了实力,但也是损失极大。
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倾城所说的计划有没有过去,凌家继续龟缩,只能是不断消耗,不是长久之计啊。
不过她听凌婉如说,过完年就要另辟蹊径,可能会去那荒凉的草原再走一遭。
商贾,商贾,自古以来,行商坐贾,行商风险极大,也更辛苦,但来钱快,为了营造凌家再次从行商崛起的假象,凌婉如筹谋良久。
街头不时有小孩子追逐打闹,一派欢乐祥和的气象。
凌小小也放松了下来。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冬雪看自家主子从钱庄出来后就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步行,有些摸不清头脑。
“溜达啊!”凌小小说的理所当然。
春雨看了看跟在身后不远处慢慢吞吞,一步一停的马车,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晃晃悠悠,自以为悠然迈步的小短腿儿,45度抬头望天,默然不语。
冬雪嘴角抽搐,今天腊月二十九,按这个速度走下去,走到家估计得过完年。
车夫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小眯一会,睁开眼看主子走了没几米,轻轻赶赶马,那马也不耐烦的往前“嗒嗒”的走两步,喷个响鼻,车夫紧紧衣服,心想,有钱人家的小姐果然心思怪,复又睡去。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在学乌龟爬吗?”一阵女声从旁边传来。
凌小小不为所动,因为她不觉得那是在说自己。
“哎,说你呐!”
女声更靠近了。
凌小小不爽的甩她一个白眼,大庭广众,吵吵闹闹,没素质。
“哎,你还瞅我?”一个红衣女娃生气的走过来。
凌小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自己乌龟爬!
哼!关你屁事!
“瞅你咋地!关你屁事!”
凌小小脾气也上来了,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要让着你!
“你凭什么瞅我?”
红衣女孩从没遇到过对她这样无理的人,气的小脸发红,怒目圆睁,煞是可爱。
凌小小也寸步不让。
“想瞅就瞅,再想瞅还能瞅!”
说着又赏了她一个白眼。
红衣女娃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孩子,一时呆滞,说不出话来。她感觉以前她眼中那个美好的世界好像从天空裂了一个缝,然后蔓延到大地,咣铛一声,碎了!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
“你…”
红衣女孩肉嘟嘟的小手颤抖的指着凌小小,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哇”的一声,哭了…
身后的奴仆赶快上前去哄,这小祖宗一哭,他们可都是要受责罚的。
凌小小哪里能想到这个小屁孩看着飞扬跋扈,却长了颗玻璃心,这么容易就被气哭了,仰头望天,心里一口闷气不上不下,让她直想仰天大啸一声来纾解。
tnnd,老娘我不是故意的!会哭了不起啊!
凌小小被哭声和一片絮絮叨叨哄孩子的男人声音烦的心烦意乱。
忍不住吼道:“你丫的别哭了,堂堂大女人,哭哭啼啼,还让一堆男人哄,羞不羞!”
冬雪满头黑线,主子啊!你给人气哭了,还吼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结果那红衣女孩还真停了哭声,小脸蛋气的红彤彤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带着水汽,炯炯的看着凌小小,像是要把凌小小瞪出一个窟窿。
凌小小心道,尼玛啊!终于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