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烟尘滚滚,不时响起的凄厉惨叫刺破了云霄,青山村,这个昔日平和祥静的村子在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变成了炼狱。
放眼望去,满地皆是尸体,这些尸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的缺头,有的少心,鲜血在地洼处汇聚成泊,流过青石板道,长巷小街……
村子的西面,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观音庙中,须发皆白的老人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眼前的观音石像磕着头,砰砰砰的犹如捣蒜一般,沉闷有力。
老人的额头已经磕的血肉模糊,地上的泥石板同样也已是血迹斑斑。
但对于这一切,老人浑然未绝,听着外面的嘶吼声,惨叫声,面露悲戚之色,对着菩萨石像口中不断的请求着,哀求着。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请你开开眼吧……我青山村向来与外界没有什么瓜葛联系,今日却无端的降下两个修罗恶鬼,残忍的屠杀我们……”
“还请菩萨您快些显显灵,收服这两个修罗恶鬼,救救我们吧!”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惨叫声已经慢慢的减弱减少,老人知道,村里还活着的人应该已经不多了,每一声短促的哀嚎惨叫,就意味着一条人命被无情的剥夺。
他们青山村地处大山之中,少与外界往来,村民憨厚朴实,也从来不求别的,只想简简单单的度日,可上天为何还会降下这般灾厄?
老人心里悲痛欲绝,而面对老人的哀求,眼前的菩萨石像依旧纹丝不动,没有显灵。
或者说,泥石菩萨就是泥石菩萨,脸上的慈悲笑意从始至终都未有变过,与石像前老人那凄哀的神色,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鲜明的反差。
突然,老人脸上的哀求之色消失不见了,伸出干枯的手,指着石像,大声怒骂。
“你是个什么狗屁菩萨,见死不救,算什么菩萨,今天老汉我就……就砸了你这冷血冷心的泥塑像……”
一边骂着,老人一边踉跄的爬起身来,就要抱起一旁的石墩将这菩萨石像给砸了。
然而就在其站起的瞬间,却是蓦然瞧见庙外徐徐走来一个全身染血的青年,青年身边还站着一个虚幻的灵体,灵体穿着一身东瀛式的甲胄,腰跨武士刀,两眼似鬼火,冷漠森寒!
青年迈步走进菩萨庙里,看着一脸惊恐,不断退后的老人,带着揶揄之意笑道:“原来这里还有着一只漏网之鱼,瞧瞧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求神拜佛吗?可惜……佛也救不了你!”
举起手,青年淡淡的向前一挥,其身旁的那名武士式神缓缓上前,隐隐的,能够听到甲胄随着走动碰撞所发出的“叮叮”响声……
老人惊恐的大叫着,交叉的摆着手,哑着嗓子,嘶吼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武士式神脸上的神情比那菩萨石像还要硬还要冷,右手轻轻的搭在左腰的刀柄上,十指缓缓握紧,随后长刀出鞘,寒芒乍现,无情的掠过老人的脖子。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老人惊恐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永远被定格,鲜血如泉水一般从断颈处喷洒溅射,染红了身后的半边石像。
老人那无头的尸体摇摇颤颤了两下,随之轰然倒地。
青年的目光从其身上收回,随后落在眼前的菩萨像上,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冷笑,“什么佛陀,什么菩萨,全部都是假仁假义的狗东西,给我将这石像连同这座破庙一起拆了!”
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青年转身走出了这座菩萨庙,虚空中,几道犀利的刀光交错闪过,整座庙的四面墙壁同时出现了平整的裂痕。
庙宇倒塌,烟尘四溅而起,漫上天空。
武士式神收刀回鞘,走出这漫起的尘雾,紧随在青年的身后。
青山村,中央处的一块空地上,整个村子近两百人口的尸体都堆积于此,如同一座小山,这些尸体僵硬冰冷的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神情。
恐惧,不甘,惊慌,怨恨……
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站在这高高耸立的尸山前,目光望着尸山顶上那漂浮在空中的血怖娃娃,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那娃娃宛如真人,穿着一身血红的衣裙,臂如莲藕,肤色白皙,唯一与寻常孩童不一样的地方就是……
她那白皙柔嫩的脸上没有鼻眼五官,光滑的像是一面凸起的镜子,叫人一惊,便觉得心惊胆寒。
一道道血红的阵纹沿着尸山周围缓缓延伸着,血光时隐时现间,构建成了一道圆形的血色法阵。
见时间差不多了,青年摊开右手五指,丝丝红气从他的指尖溢出,在五指上方凝聚成五道扭曲不定的鲜红色符文。
低喝一声,青年的手高高举起,五指重重的朝着地下一按,指上的五道符文红光一闪,便直接没入了法阵之中。
霎时间,法阵之中血光大涨,还未完全冷却的鲜血从尸体的七窍中喷涌而出,淋漓淌下,整座尸山顿时被这血水染红,成了血山。
这些鲜血被一股力量引导着,流入了事先布好的法阵之中,转化成一股极为精纯的血气反哺给空中的血怖娃娃。
血怖娃娃贪婪的吸收着这些血气,光滑的脸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中尽是如鲨齿一般尖锐的利牙,尖锐刺耳的笑声从这道口子中传出,透着欢愉之意。
片刻后,那些尸体中的鲜血已经被抽干殆尽,一丝一毫也没有剩下,被抽干体内血液的尸体肤色死灰,肌体凹陷,眼珠子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