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欲滴的绿树,盘根错节的巨木,绿荫笼罩了大半个山谷。
在山谷之后,有小溪潺潺流淌而过,如绸般飘飘摇摇于清新湿润的芳草地之上。正是夏日风景,温润但微带一丝凉意的花瓣纷落,满天碎花在风中旋转起舞,却在妖娆中透出一抹悲凉寂寞。
黑夜之中狂风已经渐息,收敛了不少,雷云聚拢,惊飞花雨。
这正是当初紫灵中了勾魂草的毒,两人相依偎,最后定情的地方。
“灵儿,我相信这个地方是你最好的安眠之地了,你也一定会很满意吧!”凌寂轻柔道。
美丽的风景在这暗黑的夜晚显得那么卑微,那么脆弱。
凌寂单手抬棺,缓慢行走。
随着凌寂脚步的推移,他带着紫灵再次来到了他们曾经待过的那个山洞旁,这里剑齿裂虎的尸骨早已经腐化,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那堆满尸骸的血玉果的小树仍旧伫立,红艳而晶莹,宛如水晶所铸造,美艳却带有诱惑的妖娆,让人流连。
杂草丛生,荒石嶙峋,有几分荒凉。
三面环山,岩石满布,将这个小地方围拢。
陡峭的山壁长满了杂草和苔藓,还有不少尖锐的怪石,倒是一处险地。
凌寂仰望四周,那副冷静异常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显得非常疲累,非常颓唐。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感觉,却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
昔日的音容笑貌仍然记忆犹新,一颦一笑皆深入脑海,可爱之中带着三分调皮,善解人意却又不失活泼,温柔又有三分苗族女子特有的胆大。
静静的呆立了好一会儿,凌寂总算是记起了如今的时分,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选择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将紫檀香木的棺材放下了。
……
飞鱼村被屠灭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飞鱼村附近,就算时间也过去近两天了,可还是没有人敢进去收拾残局。
一是害怕屠杀飞鱼村的人还没有离开,那一进去不外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二是担心沾染上瘟疫。
世人皆知道,当人大量死亡,并混杂在一堆,而且没有入土为安,那么产生瘟疫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而瘟疫的凶险,即使是先天境的武者沾染上了都是非常大的麻烦,只有洞虚境武者才能完全无视瘟疫。
而一般的洞虚境武者怎么可能去为一群低贱卑微的普通村民收尸?
而各大势力正在死亡沼泽角逐,追逐死莲的去向,更不可能是关系一个小小的村子的屠灭问题,哪怕那是曾经凶恶滔天,引得九州掌控者群起而攻之的血神所做之事。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其他事都可以放在一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趋利性是人的本能!
秦昊也给紫祜找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将紫祜埋葬,也给他树立墓碑。
立碑者是以凌寂的名义,墓碑小字写着“孙女婿凌寂立”六子,秦昊和紫祜非亲非故的,写自己的名字不合适!
而如果没有凌寂,他和紫祜根本不会有交际,他们之间的点点联系只是靠凌寂和紫灵的关系维持,因此还是以凌寂名义立的好,毕竟凌寂和紫灵的关系立下这块碑文并不过分。
之后,秦昊也想到了飞鱼村尸体堆积可能产生的瘟疫问题,想到凌寂不知去向,他也无所事事,也就去处理一下。
秦昊也不会去触碰那些已经泛起淡淡尸臭气味的尸体,只是用真气将他们堆放到远离易燃建筑物的地方,在上面倒些油,添些引燃之物,然后点火燃烧。
秦昊为了省力气,弄了七八个尸体堆,也就点燃了七八个火堆。
秦昊就站在火堆旁,带着忧虑的神色,叹了叹气。
可能是因为血神被完全抽空的原因,那些尸体格外的容易燃烧,再加上秦昊泼了大量的油,噼里啪啦的一阵疯狂燃烧,燃烧尽了尸骨里面的最后一滴油脂,也让那半生因果在烈火中散去,让那弥留的罪恶化作飞灰。
可能过几年、十几年,此地遭遇的大屠杀就会被人忘记,又会有新的人在飞鱼村居留安居。
低贱的性命就如同野草,无人在意,无人放在眼里,可是他们在卑贱脆弱的时候却又矛盾的拥有无穷的生命力,哪怕任由高高在上的神祇怎么践踏,怎么杀戮,他们都死不绝,因为他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只要有一点微薄的希望,他们就能拼进一切的去活下来。
活下去,就是低贱野草的唯一愿望!
一个巨大坑洞挖好了,那是凌寂用自己双手一手一手挖出来的,即使那白皙的手沾染上了污泥,即使洁净的黑袍沾染上了乌黑土壤,凌寂也没有在意,现在他什么都在意了!
将紫檀香木的棺木放进坑洞里,掀开了棺木盖子,将紫灵身躯轻缓的放进了棺木里面。
凌寂看着紫灵淡笑,静静的,可是在平静无声的时刻,凌寂的面容时而冷静如寒冰,时而又如狰狞地狱恶鬼,时而颓唐异常,交替变化,无休无止,让人真正的心生恐惧之念。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寂脸色变化才慢慢减缓。
突然间,凌寂罡气汇聚于左手指尖,轻轻在右手手腕一划,鲜红色的血液就开始汩汩往外冒。
凌寂将右手手腕横在紫灵唇边,鲜红色的血液就如同溪流般不停的淌下,顺着紫灵的樱唇,流入了紫灵的体内。
紫灵的身体在接受了这些血液之后,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苍白似白玉的脸颊有了一丝血色,原本已经僵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