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十里亭,这倒是一个线索。此处离县最近,但是县里人多口杂,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死去或是失踪,一时半会也是难找真身,可若是在十里亭里面找,这范围缩小不说,嫌疑自然也是最大。“
”众所周知,这宗族和富人之间,若是有人逝世,自是有家坟安葬,这人一身粗衣,草席裹身抛弃荒野,若不是家里太难,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周来财沉吟了下才道。
“哦?你接着说。”杨文清点头道。
周来财笑笑,又道,”这死者忽然出现在这,看这腐烂程度应该也有些时日了,不过我估计这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这山中清凉,能作一定的防腐,这里没有什么大的野兽,之所以腐烂得如此面目全非,分不出其颜色,想是和前些日子的雨水有关。“
“不管是他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首先就得找出这个死者生前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他顿了顿,又道,“若先将这查询范围缩小至十里亭的话,据我所知,这十里亭人口最多不过千数,这和县里动辄就上万数人口来说,自是好找,何况这还是个成年男性,在千人之数里面找一个失踪人口,不过是半会的功夫。当然,最好死者就是十里亭本地人。”
“虽然说县里不好找,可这该找还是要找的,不过是花些时间花些精力罢了。这十里亭距离这案发现场最近,嫌疑当然最大,但是也不排除是其他个村庄或是县里。”
”不管将来查出是何真相,也能给死者一个交待。“周来财看向杨文清,静待下文。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杨文清点头,眸星似的双眼带着一抹赞赏,不过她转眼就看向沈主簿,她道,”那沈主簿呢,你又是怎么说?“她知道周来财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想听听沈主簿有什么高见,集思广益嘛!
沈主簿刚才听得出神,冷不防的被杨文清一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转头目光深沉的看着那边木棚下的死尸,感慨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这人黑发如墨,死在荒野,如此不明不白,实在可惜了。”
杨文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哲理性的话,嘴角忍不住的狠抽了一下,她抬首看向周来财,而那边周来财也忍不住的嘴唇抿了又抿,杨文清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道,“是呀,看着是可惜了。。。”
她这话一出,周来财就背过身子咳嗽了几下。
杨文清手帕下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勾起,她默了默,才提出自己的疑问,”沈主簿,那你觉得这个死者是他杀呢,还是因疾?”
“这、”沈主簿还真的被问住了,他一不是仵作,二也不是那死者,这还真的难回答,说是病死吧,他又不是大夫,说是他杀吧,他又不是仵作,这没证没据的,他该怎么回答好,难道要直说他觉得什么都有可能?这也太儿戏了吧,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杨文清,一时静默为难。
“呵呵,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杨文清轻笑出声,她又问周来财,“师爷,你说说,你觉得这死者是因为被害,还是疾病?”
周来财皱眉,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了一遍才定在杨文清身上,他一脸诚恳道,“不知道。”
“啊?”沈主簿张大了嘴巴,一缕轻风带着那臭气冲天的味道袭来,那臭味冲入口中他又快速的合了下来,顿时不喜的瞪向周来财,一脸的“你怎能如此儿戏的说出这样的话”的神情。
别说沈主簿的目瞪口呆,就是杨文清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呆滞,她缓过来后,一双星眸视线上上下下,由头到脚的打量着周来财,好家伙——好一个不知道!
她心里非常的好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一派正色,大声赞叹道,“不错,够诚实!”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她绝对不会相信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好个狐狸!
周来财笑着点头,任他们打量,一脸的欣然接受。
而此时,沈主簿见杨文清不仅不生气,还赞叹了一声,想了想他才道,“下官倒是觉得,这人他杀,疾病都有可能。”虽然回答得笼统,可却是比“不知道”那三个字好多了,沈主簿不由在心里暗暗点头,为自己的机智赞了一把。
哎哟,杨文清心里不谈定了,这沈主簿是来搞笑的嘛?这说了等于没说呀!
她眸光一转,看向那一直沉默在旁的几个捕快,或许他们也有不一样的答案呢,顿道,“何大,你们几个也说说心中的想法,有什么说什么即可,不用顾虑。”
周来财见她已经作弄到几个捕快身上了,心里无奈的叹气,嘴角却已经是勾了一勾,背手看着。
几个捕快突然被这样一问,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拉拉的一下,那个叫何大的就先拱手回话,他道,“小人觉得这人应该是被害的,不然为何不是丢弃在乱葬岗?!”他说着还连连点头,怕人不信他说的话。
“不,这人一身粗衣,谁会害他?肯定是病死的!”一个捕快道。
“那可不好说,万一这衣服是被人换了,见财起意呢?”另一个捕快又道。
很好,二比一,一疾二害!
杨文清心里暗笑不已,脸上一派端正,她道,“那好,何大你先说,为何你觉得这个人是被害的,这和乱葬岗又有什么关系?”
“是,大人。”何大道,“小人、小人觉得这人就是被害的,不然为何会被丢弃于此?在小人村子里,凡是枉死之人,都是不能入家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