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日在西面低垂,夕阳的余光将河水染成一片温暖的橙色,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架有一座雕有乌鹊的长桥。
一位白衣女子临桥而立,背影纤细而窈窕,衣角和着微风轻摆。
少顷,有一个面容艳丽的女修走到桥上,语气不善地道:“陈乔,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那位白衣女子闻声转过头来,五官精致的仿如画中仙子,楚楚动人,正是和谢嘉音约好鹊桥相会的陈乔。她轻笑道:“秋仙子,谢郎未必会来,你急什么?”
“你唤他谢郎?你怎么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借他背后的谢思静,脱离章家!”秋弦一语中的。
被点破心思之后,陈乔一点也不急,她妩媚一笑,声如莺啼:“那秋仙子就留下来一起等谢郎吧,看看谢郎听过章家的事情之后,会气的拂袖而去,还是对我更加怜惜?”
秋弦气得直跺脚,却也知道陈乔所言不虚,按照谢嘉音老好人的脾气,必定会对陈乔伸出援手。“陈乔,你欺骗他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她扔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走了。
在她走后,一道阴冷无比的神识横扫而过,仿佛来自深渊,陈乔只觉神魂一阵颤栗,渐渐失去意识。恍惚间,听见十一二岁少女空灵的声音:“你当真是在骗我哥哥?只为了利用他!”
离开仙客来之后,谢嘉音神思不属地走向鹊桥,纵然他心知要放下陈乔,但毕竟是第一次心动,哪能不难过呢?
他一路行来,离开了鲜香四溢的仙客来,经过了人声鼎沸的任务堂……他再也走不动了,周围是一片明朗,为什么他却像是身处冰窟呢?
他的心脏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着鲜血,却没人看到,没人能懂他的悲伤。
谢嘉音蹲在交易坊的摊位上,心不在焉地挑选着灵果。他不急着买灵果,只是不想那么早去鹊桥,他不舍得陈乔啊,那个温柔如水的绝色佳人。
理智告诉他,越早断了越好,但脚步却迟迟迈不开,它们好似只听从心脏的命令。
心在说着:再拖延片刻吧,哪怕再留恋片刻也好。
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买灵果,和摊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风涛国谢府满门被灭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摊主道:“怎么没听说?任务堂上午就挂出来了,整整三百七十六条人命啊,无一生还。据说是擅长神识攻击的元婴期修士所为,至今没人敢接取任务。”
那客人神神秘秘地说:“我有内|幕消息,他们是五年前就被人做下的手脚,一点一滴侵吞他们的神识,直到昨天才爆发。对方如此小心,想要查到根源,难啊!”
谢嘉音手中的灵果全部掉落在地,惊声道:“你们说的是哪个谢家?”
摊主答:“还有哪个谢家?风涛国姓谢的大户就只有历川谢家。”
谢嘉音身形巨震,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周围的人连忙将他扶起,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谢嘉音六神无主地道:“我来自历川谢家。”
纵使对族人再是不喜,他也从没想过要他们死啊!他们身上毕竟流着同样的血,荣辱与共。陡然听到如此残忍的消息,怎能不慌?
周围的人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但见他只有炼气期,他们也不撺掇他报仇,只是安抚道:“恶有恶报,修真盟不会任由这等恶人逍遥法外的!”
谢嘉音猛地从地上跳起,召出代步灵兽,向着鹊桥而去。家仇当前,他哪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自然想着赶快找陈乔说明白,然后去寻小静,商量报仇之事。
旁人见他神色激动,难免有几分担心,转而想到不结丹无法离开宗门,这才放下心来。
谢嘉音一路疾行,到了鹊桥,却见到令他神魂俱裂的一幕!
仙客来的包厢中,秦宇正要逼问会长真相,程舟便推门而入,讨好地说:“主人,我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
会长连忙转移话题,夸张地说:“哇,小宇子,你混得不错啊。弱冠之龄结丹的天才,给你当道童?”
被程舟打断对话,秦宇面色不虞,冷冷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再这样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会长大笑道:“这种天才给你当道童你都不要,不错,有我的风范!”
秦宇不理会长故意攀交情的话,把程舟推出门外。程舟犹不死心,扯着嗓子喊道:“你真的会感兴趣的,和你最宠爱的那个小厮陆天泽有关。他通过外门弟子考核了,并且由于成绩优异,正在进行内门弟子考核,一个时辰前刚刚登上天梯!”
一听和陆天泽有关,会长立马支棱起耳朵,听到最后,他神色大变,质问道:“小宇子,你居然敢让主人来玄天宗?”
程舟还在继续嚷嚷,进入内门后,他和很多天才型弟子交好,知道不少内|幕,半是炫耀半是讨好地说:“凭借陆天泽的资质,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最后一关,明鉴观天镜了。”
“什么?主人还要照观天镜!”会长急得在秦宇的识海中走来走去,再没有先前的从容,他急声道:“快,小宇子,去救人!”
把程舟关在门外之后,秦宇才不紧不慢地说:“原来陆天泽是你的主人啊,他在玄天宗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他在书里也拜入玄天宗了。”
会长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呢!书里他是被你当作道童带入玄天宗,又不是通过考核进入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