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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很暗,唯有的几处光透过狭窄的窗投进来,空气中的灰尘便轻易曝露。头顶老旧的电扇吱呀呀作响,却卷不走四处飘扬的烟雾。
姚夏瞪大双眼紧盯着屏幕,右手握着鼠标,中指似是开了挂般频率极快地点着鼠标右键,时不时点上左键,左手架在键盘左上方,松动的键子被她敲得啪啪响。
耳麦中传出杂乱的声音,她不耐地吸了口烟,“屁!回家也他妈来不及了,都听我的!adc跟上,点塔,点塔!”
和她坐同排的男男女女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倒不是她操作技巧多么惊人,而是她的造型太扎眼。白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口罩在嘴的位置,剪了个小口,烟就是这样穿过那个口被她叼在嘴上。
砍水晶砍得正起劲,袖子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姚夏很不耐地咂了下嘴。
“别闹!”
余晴强压住想要把电脑拆了的冲动,转过身往电脑桌上一靠,抱着双臂盯着姚夏。
然而姚夏正玩到关键时刻,早就入了迷,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在这装什么自在呢?薄弈回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打游戏!”余晴眉心拧成了疙瘩,看向姚夏的目光,多少夹杂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对面法师活了,龙龟过去嘲讽他!刺客先秒adc!”
余晴一把拽下姚夏的耳机,“姚夏!老娘跟你说话呢,聋啊?!”
“嘿!”姚夏抬眸瞥了眼余晴,比了个食指,“等下,一分钟!”
目光再落到屏幕上,画面已然不受控制。屏幕中本还显示着对方的中央水晶,就差一丢丢血,画面突然急速转到了另一边,水晶“砰”的一声爆裂。
“靠!”姚夏猛地推上键盘,身子往沙发里一窝,抬眸生无可恋地看着余晴。这一看才恍然发觉,整个网吧的人几乎都朝她看过来,那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就在刚刚余晴似乎直呼了她的大名……
“出去说。”姚夏把嘴上的烟头一丢,拽着余晴就跑了出去。
这间网吧对街就是禹大小西门,姚夏平时等老妈下班的时候无聊,就会窝进去玩会。由是,从网吧到禹大最隐秘的地方,怎么走近,她清楚得很,便拽着余晴直接跑进了禹大。
“家里没电脑?非要去网吧!”余晴指着身后网吧的方向,满脸嫌弃,“而且每次都挑那个破地!”
姚夏白了她一眼,“你不懂,玩游戏讲究的是一种感觉。”
“得了吧,你就是念旧癖!那破地,一窝就窝了两年,薄弈那烂人,走了五年,你都还忘不了,你根本就是进了心就忘不了!”余晴瞥了姚夏一眼,彼时后者垂眸若有所思地扣着手指,并不准备接话。
余晴打开她的手,“现在他,你准备怎么办啊?”
“从法律上讲,就算是夫妻,分居两年都会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早都分手了。他是回来了——”姚夏耸了耸肩,嘴角一勾,“关我屁事?”
余晴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他妈不装能死啊!我又不是镜头!”
姚夏被这么一点,似乎清醒了许多,垂眸看着地面,目光有些空洞。
“大余,我今天去找过他了。”
“他怎么说?”余晴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语气轻柔了许多。
“我觉得。”姚夏抬眸间,眼底有些湿润,“他恨我。”
余晴怔了数秒,“他,他有什么资格恨你?!”
姚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突然觉得累了。或许当年他就没爱过我,所以才会一声不响地走,了无牵挂。”
“他不爱你,还跟你……”余晴瞥了眼身边经过的小情侣,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那不是玩你吗?!不行,我得去找他!”
“大余!”姚夏拽住余晴,眼底有些泛红,“我想通了,当年是我追着他,现在我不想了。以后各活各的,谁没谁活不下去?”
姚夏扯了扯嘴角,却忽地被余晴揽入怀中。
“傻夏,想哭就哭吧。”余晴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别在心里窝着。”
“放心吧,我没事,真的。”
姚夏嘴角一勾,目光落得很远。
仿佛当时从br跑出来,蹲在墙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根本不是她。
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中,卫斯将座椅升起些许,轻叹了口气。随后播了串号码,按住蓝牙耳机。
“baron,从br出来后,她在大楼外哭有一段时间,而后独自去网吧打游戏,刚刚被余晴揪出来,现在人在禹大。”
只开了一盏壁灯的房间,昏暗一片。
薄司寒坐在办公桌后,半个身子掩藏在黑暗中,他清了清喉咙,开口间声音依旧沙哑,“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卫斯顿了顿,“还跟吗?”
“不必。”薄司寒扶着桌边缓缓站起身,迈开腿,却在不经意间提到了脚下零散的酒瓶。玻璃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夜晚中显得有些刺耳。
卫斯坐直身体,眉心微蹙,“baron……”
“无碍。”薄司寒拿过桌上立着的相框,眸色渐沉,“志行的合同,多加一份补充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