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视滕玮,一脸的凝重,“我来看他,知道你们两天后就走了,来看你们最后一眼。”
就在此时,滕玮有幸见到宁远的真实容貌。
他是个很美的男人。
原谅她词穷,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形容他的词语了。在她心里,这个男人的美,和时承不分伯仲,身上有着一种狂狷不羁的气质,嘴角那零零星星的坏坏痞气,更添几分桀骜。
“哟,怎么?瞧上爷了?”他语气调侃道,手指在她面前晃晃。滕玮瞬间回神,微微拧眉。
她口气不善道:“哪有,谁瞧上你了,自恋!”
“哈哈哈——”宁远不禁笑了笑。
“你真有意思!”他走向床的一侧,站在滕玮对面,低眸看向床上的时承,“为了救你,这家伙也是蛮拼的!”
“不过,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他又说了一句。
滕玮一怔,想了想,说:“你信他会醒来吗?”
宁远眉梢微翘,嘴角似笑非笑,稍低下腰,注视滕玮的眼瞳,“怎么?担心他醒不过来?”
滕玮默然。她对这个人,突然很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信心,毕竟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强大无比。
“别想那么多,你要信他,这小子命硬呢!”宁远缓缓说,“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那眼神,透着一股劲。”
滕玮愣愣看他。
宁远微微一笑,说:“我要走了。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再见,也许会见,也许不会,谁知道呢?”
他抬头,压低了帽檐,迈步走向门的方向。
滕玮似是想到什么还没问,她连忙站起了身,“那些人,你捉到他们没有?还有,你方才进来说的就是他的,指的那个小指是沈之尧吗?”
宁远侧头看她,重重点头。
“毒蝎一伙人目前在泰方监狱那里。至于玛丽蒂,在仓库时候就死透了。”宁远一笑,“不过有意思的是抓毒蝎那时候,她一直在喊时承的名字,整个人像没魂了般,还问我时承是死还是活。”
滕玮眉目一沉。
“那你怎么说的?”
宁远看着她,眼神微眯,“我说,你觉得他死,就是死,觉得他活,就是活。”
滕玮睁大眼睛看他。
宁远笑,“我走了,你们珍重。”
滕玮目送他离开,直到门关上了,宁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她堪堪坐在座椅,眸光颇为幽怨地盯着时承。
“看不出毒蝎很喜欢你啊,难怪呢!”她狠狠捏着时承的手指。也不管他有没有痛感,先发泄一通。
“你竟然吻了她!”滕玮愤愤出声,“她给我看了手机里你吻她的照片。”她说着,低下头伸手抚摸着他原本就破了皮的嘴。
“你是不是得给我解释呢?为什么要吻她?”滕玮目光平淡,手指还在摸着,“时承,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醒来,否则我……”
否则了半天,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天,毒蝎去仓库看她,往她身上扔了一把手机。屏幕上,是毒蝎和时承亲吻的照片。当时她险些崩溃失望,不断否定,她不信时承会这样对她,她不信他会这样伤害,还是在她和滕年都被囚的时期做出背叛她的事。
可毒蝎的神色和语气,却让她不得不信。
后来他来了。
看到他孑然一人来救她,那一刻,她又觉得他是断不会那样做的。
必定是毒蝎手上握着什么把柄让他不得不那样做。
“时承,你一定要醒来,别让我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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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恒阳。
滕玮一行人是下午才到的恒阳,泰方警官派了直升机送他们回国,一下飞机,时承就被众人抬送了中心医院。
滕玮在医院碰到了滕长泽。他听闻他们出事,赶忙从美国赶了过来,一早就在医院等候。
滕长泽瞧见滕玮脸颊消瘦苍白,眼底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上前抱着她,大手轻轻顺着她的发,“阿玮,你受苦了,没事了,哥哥会陪着你,陪着你等他醒来。”
滕玮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阿玮,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暂时先别来医院,不然你跑来跑去,身子消受不了。”何梅婷走过来,对着滕玮说,见滕玮执拗不肯,又说:“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肚里的宝宝,你忍心失去他吗?”
滕玮抿着唇。
滕长泽却诧异,上下打量她,“阿玮,你怀孕了?”
滕玮默默点头。
滕长泽嘴角一笑,“亲家说的极是,我看你该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来看时承,才能好好照顾他不是吗?”
滕玮移眸看他,终是点头答应。
“妈妈——”这时时小筝牵着滕年走了过来,滕年看到滕长泽在,她展露笑容,笑着说:“舅舅,您来了。”
滕长泽蹲下身子,目光柔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年年,吃了不少苦吧?可有哪里疼?”
滕年摇着头,一脸的暗淡,“没有,哪里都没有。倒是爸爸,他肯定很疼,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滕长泽嘴角微勾,揉着她的手,轻道:“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滕年眼睛发亮,“是吗?舅舅您也觉得爸爸会醒过来吗?”
滕长泽颔首。
见状,滕玮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微微别过了头。
接下来时承的开颅手术很不顺利,除了大脑受损严重,其他受伤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