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晨侧身,视线落在时承身上,逆着阳光,他微微眯着眼,只见时承抬手指向北方。
只听他指着说:“此处最北,只因他们的心朝着北方。”
沈之晨瞳孔一敛,深深打量着时承。
这时宁远走了过来,“你来了,好了,我们走吧。”
时承看他,说:“去哪儿?”
“去曼谷的一个地方打听下。我刚才问了不同的人,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见过浅灰色眼睛的女人,因为上次她还在这附近晃悠。”
时承脸色一喜,“这么说,毒蝎有下落了?”
“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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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滕玮被人重重摔在地上。
头上的黑带被摘了下来,瞬间光线刺眼,滕玮立刻闭了闭眼。
“可累死我了,这一路南下的,总算到了。虎牙,咱老大呢?”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
滕玮听着,令她惊奇的,是那男人的声音曾似听过。仿佛在哪儿呢?一时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噗——”易拉罐开瓶的声音,空气登时弥漫着一股酒味。
滕玮适应了光线,慢慢张开眼了。
眼前的人影模糊,两个人,不,是三个人。他们身上穿着淡黄色的军装,十分陈旧。
“咦,你醒过来了?”两个男人当中,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她蹲在滕玮面前。
“几年不见,你,还记得我们吗?”女人蓦地亮出匕首,朝滕玮脸上比划着。
滕玮眼眸盯着她看,随即视线移开,落在她前方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长相凶猛蓄满胡子,一个左脸颊上有十字型刀疤。
她视线久久落在那个蓄满胡子的男人脸上。
女人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调笑道:“怎么?你记得大巴?是记得他曾经给你那一脚吗?”
“哈哈哈——”男人女人都在大笑。
“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终于,滕玮出声了,瞅着那叫大巴的男人说。
“是你们?”她试探低问,“你们是玛丽蒂的人?”
“不,我们不算是。”女人仍蹲在滕玮面前,手指玩着匕首转来转去,“我们听命老大,而老大服从主母。”
滕玮皱眉,“你们老大是那个毒蝎吗?”
“哦,你知道啊?”女人挑眉看她。
滕玮没再搭理她,移眸望着周围,发觉四周黑乎乎的,凸凹一条条,空间很大,上顶还悬挂着灯。
她感觉这里像是仓库。
“省省吧,这里可不是恒阳,没人会来这里救你。”女人渐渐站起身,面无表情俯视她,“想逃出,可不能了。”
“你只能等你男人来救了,哈哈!”
滕玮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神不带温度,“是吗?那我女儿了?你们把她藏在哪儿?”
“你话有点多了!”女人眉目不耐烦,转身走远了。
滕玮瞧着他们三人在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心中的烦闷和担心越来越大。
从方才那女人的话里提到了时承,说明时承也在这个地方。可年年人呢?
她的女儿到底在哪儿呢?目前是生还是死?
滕玮一下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脚到现在在绷着,她已受不住了肚里的抽搐,都一天没吃饭了。她微微闭上眼,只能通过睡眠来减轻肚里的疼痛。
“当啷——”一瓶水直直滚落在滕玮脚边。
滕玮缓缓张开眼来,瞧见脚底横倒着矿泉水,连忙起身取起仰头饮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流进滕玮喉咙,冷丝丝的,险些激得她反胃呕吐。口腔的水生生咽下,慢慢心中的躁意也淡了下来,肚中的疼痛也因凉意得到缓解。
“好好享受吧,接下来,好好看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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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
午后的阳光慵懒晒在时承身上,光线稀稀疏疏,身后的影子如影随形,时长时短。
穿梭于考山路,望着街上肤色迥异,衣装奇怪的旅人,时承毫无情绪,目光不断打量街上一切景象。
这里的旅客比当地人多出好几倍。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几乎都挤来这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商贩和客旅打成一片,语言混杂,用各自的语言问候着对方。
“——炒蜘蛛一份。
——ok!”
“——这个证,你能帮我弄吗?进xxx馆用的。
——嗯,可以可以,一千泰铢。”
“——那冬阴功汤味道不错,酸酸辣辣,比咱家里楼下的那个店非常好喝。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山寨货能和正宗比?”
……
时承目光随意张望,见前方宁远曾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欲打算走过去,肩上却被沈之晨拍了下。
“你快看,那女人是不是毒蝎?”沈之晨语气稍激动。
时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卖帽的摊位前,站着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正面对着他们右方向,她的目光盯着前方,手里取起帽子戴上,眼瞳是浅灰色的。
时承眯着眼,不过一眼,他说,“不是她。”
沈之晨脸上略显失望,“好吧。我还以为是呢!”
时承侧目看他,淡淡一笑,“容貌可不像。人家那是戴了美瞳。而毒蝎,是天生的。”
沈之晨禁不住皱眉,奇怪地问,“听你语气,你貌似对毒蝎熟悉?”
闻言,时承嘴角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