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宅。
时承摸着黑一路跑上了楼,来到了他母亲王虹的房间。
亦是时应修和王虹的房间。
抚上门把手,他的手到现在还在颤抖着。
他控制不住。
差一点,他就打死了时应斌。
因为动静闹得大,狱长都出来阻止了他,很多人都在钳制他。
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克制。
他受不住时应斌对他说的话。
他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时应斌的儿子!他不信,一点都不信!可他没法说服自己,尤其时应斌还玷|污了他母亲!
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时应斌那种人怎么会喜欢上他的母亲!他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看上他那平凡又朴素的母亲!
特别是最后他临走前,时应斌还对他说了一句。
他说,他们的床很舒服很柔软,那一夜他折腾她到天亮。
什么意思?
什么床?什么他们?谁和谁的床?
他快要崩溃了,情绪失控达到临界点。
“嗒——”他拧开了卧室的门,开了灯。
灯光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房间空中飘浮的一粒粒尘埃,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承大步走了进去,熟练地绕过主卧,来到了一间小书房。
自从他出来后,一直没进过这个房间。他禁止任何人来这里,就连时业都要遵守他的规矩,清洁卫生更不用说了。
这个房间是他的禁忌。
但总会有破例的,他来过。
那时他是为滕玮而来的,取走了他母亲放在主卧梳妆台柜里的麻花金镯。现在是他第二次来这里。
他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母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自尽。
时承走近办公桌坐在旋转椅上,摁开了桌上的护眼灯,顿时书房慢慢亮堂。他的手慢慢靠近某个抽屉,当触及的那一刻,极快缩了回去。
他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狠狠闭了上眼又睁开,毫不犹豫拉出了抽屉,从中捧出了厚厚的牛皮日记本。双手用力地捏着,生怕一时的踌躇和心软又放了回去。
那是他母亲的日记,他知道的。
他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喜欢睡前写写日记,记录一天的所见所闻和生活感悟。
他知道,他父亲亦知道。
但他们从没有去翻开过。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翻开母亲的日记。
急烈地翻开了封皮,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他不敢读得很快,只能逐字逐句地读着。他怕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
晨曦初露,时承坐了一夜,也看了一夜。
眼中的血丝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密。
“啪——”他合上了日记,扔在了桌上,霎时桌面腾起一阵灰尘,飘扬在空中。
猛地从椅上起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地离开了房间。
“砰——”门用力关上了。
明澜墅。
何梅婷和时应康一大早就起了床,准备去医院接时小筝回来,今天是她在医院戒毒的最后一天。何梅婷于心不忍,和时应康商量后还是接时小筝回家戒毒,她不愿意女儿整日面对冷冰冰的隔离室,毫无温情。
“时铭,时应斌都坐了牢,你哥最近在忙什么呢?看你平时早出晚归的。”时应康在客厅端着水杯喝了些,何梅婷在一旁候着。
时铭正下楼准备出门,早饭也不打算在家吃了。
听到时应康对他说话,他快步来到了他面前。
“哥昨天有事去了,我不知道他忙什么。”他微微皱眉,“爸,你知道吗?时翔逃跑了。”
时应康往茶几上放下水杯,他瞥了时铭一眼,“时翔是怕了吧?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早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会抓到的,我还等着法院对二哥的制裁呢!”时应康看向何梅婷,“阿梅,我们走吧。”他对她伸出了手。
时铭说:“爸,妈,我载你们去医院吧,然后我就不上去了,公司一大堆事还在等我,小筝我晚上回来会去看她。”
何梅婷点头,“应该的,阿承现在好不容易夺回公司,你要多帮帮他。晚上你让阿承过来吧,我让人做些好菜给他吃。”
随即她叹息,“阿承为何和阿玮分手呢?这好好的为什么?”
“你哥真的不打算和阿玮继续了吗?”她对着时铭说。
时铭半晌不语,想了想,“妈,你还是少提滕小姐吧,都已经分了,就别在哥面前说了,也别去问。”
时应康看了他们一眼,“好了,我们走吧。阿梅,等阿承过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他谈谈心。”
何梅婷颔首。
三个人准备朝门口走去。
这时门铃却响了。
门前小院时业在那里大扫除,听到响声,他回头一瞥,看到门外的时承。
时业立即露出笑容,“哟,大少爷来了。”他去打开了门。
然而时承却看都不看他,越过他疾步上主宅阶级。
时业见时承急奔,他高兴得朝屋里大喊:“三爷,大少爷来了唷!”
屋里的时应康和何梅婷听到了时业的声音,互相看了下。
“哥,你怎么来了?”时铭看到时承走了进来,“怎么你像是没睡的样子,还穿的是昨天的衣服??”
偏时承没心情搭理他,他走到时应康和何梅婷面前,双眸猩红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