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墨心低眉颔首,慢慢向后退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男子,气氛安静异常。
却有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地上传来,男子抬眼一看,竟是乘桂花酿的白色琉璃尊碎了一地。
“公子饶命!奴才该死。”墨心立马跪下求饶,看着男子一脸严肃凝重,心里却乐不可支,想着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
男子这才正眼观察这个小厮,她语气里却有畏惧之意,可是她的肢体却十分舒展,大有放松得意之意,不像是在害怕。
“抬起头来!”没由来的,男子忽然开口道,墨心听得出,这是个命令,不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一时间,心里有些慌张,这人似乎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物。
墨心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看进一双深黑冰凉的眼眸,那眼眸生的极美,转动时流彩逼人,凝视人时静若明渊,华美却又冰凉,将人淹没。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墨心压低了嗓子,上前一步,将那白色琉璃尊挡在了身后,尽量让自己显得谦卑恭敬。
男子站起身来,俯首看着她,像在观察着一个奇怪的动物。
“你到底是谁?”自己不远万里而来,又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要的桂花酿被毁了,肯定是有预谋的。
墨心觉得他的语气并不像在咨询,倒有几分勘察的意味,可她到底哪里出了纰漏,才会第一眼就被眼前的人看出端倪。
无奈的轻叹口气,她抬头向他笑着开口道:“公子这话倒是问的巧妙,小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从,贱名有怎能入得了公子的耳中。”
男子唇角的笑容更深,突然伸手挽住她,在她耳侧轻声道:“现在的侍从都是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吗?”
虽然墨心伪装的很像,且十分娴熟,但是男子阅人无数,慧眼如炬,又怎会区分不了男女呢?
墨心猝不及防便落入他的怀中,一挣之下纹丝不动,这才发觉此人看似清雅精致,手底功夫却绝非寻常。
他靠她极近,微凉的薄荷气息冲入鼻端,那是一种寒凉而清艳的味道,不明显而无处不在,她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既然被识破,墨心索性撕破了脸:“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同我演戏呢?还不快放开?”
“那可怎么办,我还没有玩够呢!”男子语气闲适,墨心眉毛一挑抬目看他,二人目光相撞,男子对她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再说,你还将我送给父亲的礼物给毁了,你说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赔呢?”
“一杯酒而已,你未免也把我看的太轻贱了吧。”墨心也不再掩饰,在这人明澈的眼眸前,任何伪装都是自取其辱。
还想挣扎,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酒绝一进门,看见满地的碎玻璃片就愣了,继而大吼道:“啊!是谁毁了我的桂花酿?”
墨心心中一颤,她认得这个声音——酒绝,他要是知道是自己毁了这酒,像他那样嗜酒如命的,非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了不可,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的功夫,自己是知道了,宰了自己还不得像踩死个蚂蚁似的。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欧阳老头!快来救我啊,你徒弟就快因为你被人给宰了。
酒绝认出了墨心的背影。
“莫忻,你怎么在这?是你毁了我的酒吗?”
墨心想多没想,立即躲在了男子的身后。
男子没想到,这个叫莫忻的竟这般惧怕酒绝,虽然他知道酒绝武功不凡,且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酒绝先生,这酒如今归我了,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不敢。”酒绝立即躬身,语气惶恐。
墨心听着,觉得酒绝说话惶恐且充满敬意,于是看向这个男子,顿时觉得他的身份定不一般,此时躲在他的身后,说不定正是方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两人目光交汇,以眼神无声对答。
——这下知道后悔了吧?
——我敢作敢当,有什么了后悔的。
——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那我们试试看!
“侯。。”酒绝刚要出声,就被男子目光示意些什么。
酒绝立即改口道:“公子,都是小人的错,这人原本也是来向我讨这桂花酿的,可是我一直没给他,他便赖在了这里。这么想到,他居然将这进献给您的酒给毁了,小人这就去处置了他。”
说着,酒绝便要上前收拾墨心,墨心见状,立即又往男子的身后钻。
男子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墨心的身前,悠然开口道:“酒绝先生嗜酒如命我可以理解,若这酒是您的,他砸了您的酒,您处置他就是应该的。可是现在。。。”
酒绝立即领会了对方的意思,立即后退,开口道:“现在这就是您的,您的,这人自是由您处置。”
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身后的墨心。
墨心不以为意,说:“走就走,我还会怕了你不成。”
酒绝听莫忻竟用这般语气对他的贵客说话,立即呵斥道:“莫忻,不得无礼!”
墨心被酒绝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瞪了酒绝一眼,然后看着男子,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会让酒绝对他如此敬畏?
还没来得及想,就被男子单手拉出门外,走到门口,就发现门口早已纠集了大群便装随从,个个都长得高大魁梧,那位带头的侍卫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