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朋友在沙城有点路子,那边有个温泉疗养院,环境挺不错的,可以打猎、泡温泉、看看雪景坐雪橇什么的,院子里还有个室内鱼池,可以钓两杆。要不咱周末杀过去住两天吧,想玩牌玩牌、想泡温泉就泡温泉、我再带着钓具,没事儿钓钓鱼也成。都玩烦了咱们还能踏着雪爬爬山,带着枪打几只野鸡、野兔子回来让厨房一收拾,不就是一顿野味儿嘛。”
机会来了,洪涛自打进屋就一直都在琢磨如何和这位马总把关系拉近些,现在正好啊,大家出去玩两天,比在酒桌上喝酒更容易拉近私人关系。
“好啊!我就喜欢泡温泉,小洪,是天然的吗?”还没等别人发话花总就先表态了,她对洪涛的提议很赞成。
“没问题,到时候让他们开张票,这次算我的。但我得带着我们家那口子和孩子一起去,否则不好请假,老吴估计也的带着。对了,马总,我刚想起来,洪涛可是钓鱼高手,你们俩还真有缘啊!他上班的时候车后备箱里都装着鱼竿,没事就偷偷溜到青龙湖里钓一晚上,经常有大鱼拿回来。这事儿我一直都当不知道,但警卫排食堂里那些人可没少吃你钓回来的鱼吧?”
郭总这次叫马总来的目的就是介绍给洪涛认识,一看洪涛这么会顺杆爬,他干脆再给加一把火吧,又找出洪涛和马总之间的一个共同点。
“是吗?你也喜欢钓鱼?玩传统钓还是台钓?”果然,一说起钓鱼,马总的兴趣更大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准备和洪涛盘盘道。
十分钟之后,洪涛就和马总坐到了一起,别人爱聊啥聊啥,他们俩只聊一个话题,为什么马总买了那么多鱼竿,渔具也挺高级,家里的鱼饵种类比渔具店都多,但不管是那个鱼坑钓鱼的收获都在倒数几名。
光聊还不过瘾,马总下楼从后备箱里把他平时用的渔具都抱了上来,就在包间里让洪涛现场演示给他看,从绑钩开始到如何开饵,洪涛都示范了一遍,结果这位马总还是有点迷糊。
他的钓鱼水平还停留在看别人怎么钓自己就照猫画虎学着钓的程度,别人上鱼多,他立马就跑过去看看人家用的什么鱼竿、什么牌子的鱼饵,然后扭头就去买,恨不得连钓鱼服都得和人家穿一样的。
结果嘛,很简单,该钓不上来还是钓不上来。然后他就又看到有人上鱼多了,再跑过去学习,回去接着买,买全了回来还是钓不着。
这一年多以来都是在这种循环里转悠呢,自始至终也没找到钓鱼的规律,总认为是自己的装备有问题,从来不琢磨琢磨是不是人有毛病。可越是钓不上来他就越上瘾,瞎猫碰上死耗子钓上来两条小鱼就够吹半个月牛逼的。
洪涛见过n多像马总这样的钓鱼爱好者,他们属于想入门但没找到门,瘾头正是最大的时候,还特别爱和别人比较。看到你上鱼你就是他爷爷,也不问为什么,全和你学。你不上鱼了立马就是他孙子,还是不深究,一切都以上鱼数量为准。
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其中有二个小时马总都在和洪涛摆弄那些渔具呢,临走的时候还约好了,周末带着渔具去切磋切磋。洪涛说了这么多钓鱼的原理他不太信,打算看看洪涛到底是不是口贩子,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和洪涛学。
“你怎么一点都没和他提公司入股的事儿,酒桌上谈生意不是中国的习惯吗?”回家的路上,保罗提出了疑问,在他眼里洪涛今天晚上的表现很不称职,一点正事都没聊。
“这些东西不能生搬硬套,马总对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非和他聊,不出三句话他就烦了。投其所好懂不?先用两个人都喜欢的爱好把私人关系拉近,然后再不经意间聊两句工作,他就不会烦了。”洪涛又把酒桌上的文化给保罗简单讲了讲,这玩意没法具体言传,很多东西要去意会。
“那可以先和花总提一提,他们公司的业务基本都是花总负责。”保罗还不太服气,他觉得洪涛是在找借口。
“和她谈?谈了也是白谈!这个女人做不了马总的主,别看在公司里姓马的不怎么管事儿,其实大主意都是他在拿。这一点从酒桌上就能看出来,他们俩的关系是以马总为主,花总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不信你等着瞧,这位花总以前很可能是是马总的秘书或者下属。”
“这就是酒桌文化,不熟悉的人头一次喝酒并不是为了谈多少正事儿,而是在互相观察,确定各自的性格和主次,为了以后的进一步接触打基础。中国人比较含蓄,很多事儿不像你们国家的人喜欢用嘴说,而是要用眼睛看、用心去体会。这也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谁看的明白、想的清楚,谁就在之后的谈判中占主动。”
通过这两三个小时的接触,洪涛觉得马总的性格和自己有些地方很像。他也是那种没什么大追求的人,钱够花就成,多了更好,不到不得已别指望他去玩了命的追求这些东西。
与挣钱相比他更喜欢玩,喜欢什么就玩什么。但别把这种态度当做是傻或者没能力,有些事儿他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在这些方面费心,才装作听不出来或者不去谈论。
“好吧,周末我跟你去看看你的判断是否正确。”保罗最感兴趣的就是了解中国人的想法,他在中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但在很多地方还觉得和刚来时候差不多,越是学得多不懂的地方越多。
“你也想去?那我给你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