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审视林歇的眼睛,衡量之下确信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真挚回复:“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们用无声来认真感知对方的存在,用节制的速率来行走,深怕落下对方,像上了一条缓慢的发条,绕着沙滩沿线。
之后许久都没有对话却也不尴尬,反而偶尔对视,看到对方也在看自己,会心安的内心感激。
天稍微阴的时候,回到了两孩子身边,带着恩礼和恩惠,走到由无数被海风吹得腐烂的木桩围城的木屋吃海鲜。
远远的就能闻到蒜蓉酱汁的香味,屋子里隔绝了外面带着盐渍咸咸的空气,在角落的风扇大力吹鼓,可依然吹不走这蒸腾的闷热。
海鲜早就定好了,是老板刚刚去市场上带回来,这边只是负责加工,一般人都会在市场大棚里面吃,所以能有个屋顶,已经算不错的待遇了。
黝黑肤色的中年大汉,脖子上缠着白色毛巾,在一口大锅面前铲动,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混杂着海风气息的蒜蓉香味从锅里冒出,让下午五点昏昏欲睡的林歇馋虫直淌,站起来和厨师师傅攀谈起来,坐等佳肴上桌。
第一盘是“蛤”
搭配的特制酱料把所剩无几的腥味涵盖,肉质鲜美,无任何沙渍,做法看似粗糙但极讲究,下一盘还没上,他们就快吃完这盘,其中吃的最舒服的要数林歇。
这玩意不用剥,炒熟之后就自然掰开来,舔肉,往嘴里一送就行,属于海鲜里面最合心意的。
可之后上的就是盐渍大虾,让他只能干瞪眼,唯独虾皮收不下心收拾,又不想浪费肉,看其他人大快朵颐,只能闷头带着皮吃,脆皮很大程度的影响了吃酥软虾肉的绝佳体验,卡在牙缝里面贼难受,
他因为那盘蛤,被勾引起了吃海鲜的兴趣,一手捏着一根木筷子,干脆等下一盘上桌,可不等他催促,眼前就出现一只仅剩肉质的虾身子,还很细心的去掉了头尾不能吃的地方。
拿着虾的手微微颤抖,细皮嫩肉的想让人一口全咬,顺着手心看过去,正是乖巧的小恩惠,小姑娘耳根有些红,嘴上还不饶的督促道:“快吃......”
林歇不带犹豫的就吃了下去,嚼了有三十来秒,压榨完了只没有壳的虾肉最后的鲜美,林歇和小恩惠道谢。
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剥的真好吃。”
惹得十一岁的小姑娘一通遮掩表情,被夸的头晕目眩,坐边上的恩礼也懒得剥,她哀求的对姐姐说:“帮我剥嘛!人家也不会啦。”
恩惠正要给她剥,旁边的念慈给恩礼嘴里塞了一块没有剥皮的大虾。
“你先给妈妈剥一个。”
之后,一家人拨的全不给自己吃,和和睦睦的放对方人盘子里,林歇作为一家之主,收到了最多的爱。
他没想到这的海鲜这么合胃口,还有美人服侍,早就进入饕餮模式。
这一顿饭让一家人的距离又拉近不少,林歇的胃被拴住之后,开始想想这个家。
自己和念慈差着六七岁,已经是一道隔壑,恩礼已经九岁才开始接受林歇,她还被自己的父亲迫害过,这又是一道隔壑,小恩惠更别提,那依然是一道不愿意揭开的伤痕,只是最近才因为幸福的日常而稍微黯淡下去,也不知道会在某一刻突然揭开。
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如果不去面对这些伤痕,仅仅依靠互相遮掩,虚伪的尊敬来填充,他是永远都不会自己潇洒“过去”的。
所以这次旅行不单单为了林歇和念慈,也是为了两孩子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痕,要给她们一个有名分的家庭。
他们手牵手走到度假酒店不远处的废弃码头上看日落,滚烫的太阳沉入海里,如梦似幻的场景让人的思维变得通透,恨不得放下理性玩命的嘶吼一次。
此时的安静暗藏汹涌,无声的呐喊被渐渐深沉的黑暗吞噬,远方的灯塔开始运转,笔直筒状的射灯缓慢的绕着沙滩巡视,直到沙滩被所剩无几灯照的金黄,这片大地迎来了苦寂的黑暗,酒店内不时传来人烟的声响。
白日里热络的海边再无一人,而草编的一片高地上,那位救生员还坐在那朝着大海思考,他似乎已经坐了一整天,三宝注视着他坚实的后背,在琢磨这份孤单蕴含的故事,会不会也和救生员一样有海的另外一边流浪的爱人。
穿着制服,感受不到燥热的空姐,她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给林歇使了一个眼色。
林歇几乎听到自己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只有紧张才能让人短暂的窥视本我。
林歇和念慈带着孩子到了一个小露天酒吧,三三两两的人随意的靠着栅栏站着或者坐在木头编制的摇椅上。
“aitbar”几个英文字母,其中几个已经掉色,破落不谨慎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深处酒店腹地,他们来了之后也没人招呼。
林歇在一个已经被风吹的有漏洞的吧台面前和抽烟数钱的调酒师说道:“一杯占列,还有一杯两者之间,再两杯橙汁。”
“行家?”发胶都打凌乱的调酒师深吸了一口烟,突出的一团烟将他的眼镜弄得仙气蒙蒙,手上数钱的动作停顿一下,不太尊重但是认真的看着客人。
林歇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款酒的名字是怎么从嘴巴里冒出来的,甚至这两杯是怎么调出来的都一清二楚,他思索了一会,应该是这段时间在三里屯喝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