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枝努力优雅的把黑发捋到耳根后面,这个动作可以极大的放松她跳动的心,却不知道这一步即是越陷越深的深渊,这一心理活动,称得上是随意放纵的欢愉敞开了心扉,她注视着三宝越来越近落寞时灰色的眼珠子,想起什么时散着荧光的眼球,进机舱被突如其来的阴凉弄得迟疑的一瞬间,在飘忽不定的缜密细节里,关注一个被遗弃的小角落,而看着这张落寞的脸庞,也似乎在虚幻迷茫中和自己对话。
她认为在某种程度这个男人承受比自己更大的痛苦和世间带来的虚伪,却可以不掩饰表情的生活,徐林枝不想讨厌世界和愤恨自己,就不能放弃了解他的机会,深呼吸对着飞机玻璃检查自己的妆容,一反常态的暂缓微笑,面无表情反而证明她此刻小鹿乱撞,要知道空姐维持微笑可是勾芡进灵魂里的职业要求,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工作是机乘人员,却没有学习和他人正常沟通的手段,她因为回忆不起搭话的理由而紧张的脖颈冒汗呼吸急促。
三宝的手指甲盖抵在徐林枝的手背,尽所能的希望可以尽量减少肢体接触。
可他发现,一个略微肥胖的女性大妈抬着行李路过,眼神恰巧被行李挡住,没有看到纤细的徐林枝正弯着腰停滞思考的发呆。
反观李发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还眼神泛光看着空姐玲珑的娇躯,眼珠子随着头的摇摆和过山车一样弯曲一个弧线,丝毫没有一丝想要帮忙的意思,可他如果再什么都不做,就不是让朋友享福而是让少女“腰”折了。
三宝想他这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办法,自己必须得拯救落难少女,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窘迫事态的,当机立断把这从他角度看来老僧入定的少女拥入怀中。
只需要用另外一只手轻盈地挽过她的腰,这小身板就毫无抵抗力的倒在三宝怀里,时机恰到好处,胖大姐扭着水桶腰就走了过去,徐林枝或是很久没有如此亲密的和雄性生物接触,身着单薄却深感****而无助,心急之下放弃了思考,可这下如小鸟一样摔落到男子的胸膛,整个世界在她看来只剩他有力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三宝可不知这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他经历苦难却许久没碰过女人,她的发梢不经意的挠骚自己的鼻翼,后背贴前胸,焦糖色的丝袜扭在他两腿之间,这绝对不是最舒服的体位,他像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处男,两手扶起徐林枝的肩膀,近乎推搡的让她离开自己,嘴上还说着:“您醒醒”。
这一声也终于是唤回了徐林枝被遗弃的冷静,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三宝一眼,就拉了拉变形的衣角和胸口的领结,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恢复了平常,没有在意另外一位同事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倒是在三宝对面的男士侵略性的眼神下略显慌张,就加紧步伐的回到了乘务仓,连之后要进行的急救演示都没有做,可流程还要继续,头等舱和商务舱有窗帘布帘隔开,另外一位同事没办法到人多的商务舱演示,人堆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李发也单方面的展开了热切的讨论。
飞机之后一路顺畅,在中途平稳飞行的时候李发起身离开了一趟,和一位金发的空姐在橱窗边带着笑意眉飞色舞的聊天,不时传来阵阵笑意,那位化妆成混血的空姐偶尔害羞偶尔保持距离的点头,然后在李发熟练的言辞下红着脸背身逃离他的视线,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在发放机场食物的时候三宝迷糊的拒绝了食用,将前面椅子背后的桌子摊开,感受不到食欲,也便不吃。
他是真心不太在意登机发生的事情,困倦的倚靠在躺椅上与周公论道,在下降提醒时被气流影响的胸口发胀,才艰难的睁开眼睛喘气,不过好歹是睡了两个多小时,窗外光线刺眼,对面安坐的李发似乎一直保持邪意笑容的盯着自己,不知是不怀好意还是脸抽筋,希望是后者。
下降时飞机抖动的略显猛烈,李发的话被抖动的机身颤抖的断断续续:“你...不会......还是处......吧”。这句话不用完整的说也足够欠揍,他说的不完全对但也极为接近,三宝少数的漏洞,当然,也可以称为生活作风正直,此时飞机渐渐平稳下来,徐徐降落在三亚凤凰机场,这个话题被躁动的引擎声淹没,三宝佯装风好喧嚣没有听见,他只是不想对即成的事实做无谓的解释,停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行李舱,按照以往乘坐飞机的经验,负责的空乘人员要站在门口道别。
三亚滚烫的闷热和飞机内的清凉成明显对比,而她站的位置却极考究的不能像哪一边偏移,微笑着和下飞机的乘车说着慢走,再见,声音温婉柔情,就像实在和老公说快点回来。
徐林枝的皮肤很好,粼光一样的汗水在额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淡抹的原本模样要更加清透亮白,反而鲜红的唇彩和微笑时弯弯弧度的眼睫毛都像被熏烤过一样不自然,工作标配妆容反而遮掩了她的动人五官。
三宝虽极少和异性来往却一直置身度外的研习女性生物,深深为她这厚重的面具下活泼的模样感到可惜,可以想象如果淡妆那一定更加贴近杨子珊的容颜,再怎么多想他身影略过徐林枝身边的时候也不会回一下头,尽管他感受到关切的目光和三亚的太阳一起在炙烤着后背也没有犹豫,而这种决断和这些年来发生的绝大多数暧昧故事的结局一样,终究,犁地的牛上不了斗牛的战场,性取向正常,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