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假了,学生们纷纷离开了潇湘大学。每个学生回家前,都领取了裴逸一贯钱的红包。对于名门望族的子弟,这一贯钱只是图个喜庆,但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这一贯钱就是安全感。裴逸本来也没指望学校给他创造实际效益。办学校最重要的是无形价值,是未来庞大的潜在人才价值,所以学校做的人文关怀应该比任何产业都要好,企业需要文化,而学校更需要。
没过几天,学校中已然十分冷清了。习凿齿也前来告别裴逸,说是要回襄阳看望自己妻子。一时间湘乡给裴逸一种寂寥。
除了学生,裴逸自然也要关心自己的部下和百姓。裴逸让张任准备一些红包、粮食和烧酒,然后自己挨家挨户的代表南河东郡官员去送过年礼。虽然裴逸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毕竟这些人都是跟自己过来一起拓荒的,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官威,需要的是人心。
不过裴逸的如此挨家挨户的拜年,让整个湘乡城都惊呆了。明明按照常理,应该是各门各户去裴府送礼拜年,走通一下关系。但是没想到裴逸自己屈尊来给下级官员和百姓们拜年。一下这件事情在湘州炸开了锅。大家都受宠若惊,不过裴逸只是做好自己。随后裴逸又亲自去湘州其他各州,看望各州太守,各郡太守也是意外之极。
来回折腾了十几天,俨然腊月已经过半了。而褚太后也发来了旨意,让裴逸进京述职。
家里面开始紧张的准备,从衣服到车马,从食物到礼物,都由母亲大人坐镇,裴小小调度,井井有条,完全不要裴逸这对小夫妻操心。
司马道苓在房间里不断的试着一条条奢华的礼服,这都是过年式皇家各种仪式和祭祀要穿的。虽然司马道苓天生丽质,配上这些衣服,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但是裴逸根本无心欣赏,因为对于去建康,裴逸总是心里没底。裴逸内心打定了一个主意,无论如何,张任和自己的家眷都不能留在建康。等年关一过,就让他们回湘乡,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是安全的。
褚太后给了裴逸500亲兵入京的名额,是所有外官中最多的,但是这对于裴逸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说明现在自己的5000军团,将只有十分之一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是让裴逸最不心安的一点。
不过裴逸没想到的是,冯黎似乎看出来了裴逸此行的重重漏洞,她直接来找裴逸说这个问题:“我称病不去建康了,我让田图利陪你去。”
“为什么?”
“你们都走了,总得有人照顾家里吧。我虽然不是汉人,可是我可懂你们汉人的斗争。你一走,湘州谁还能镇得住?到时候万一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我留下来帮你守着,虽然我控制不了湘乡的兵马,但是那3000僚人的重甲武士,我可以掌控。我在湘州等着你回来。”
裴逸不知道如何面对冯黎,这的确是目前维护自己利益的最好办法。但是裴逸知道冯黎是出于喜欢自己,才愿意付出这些的,而自己,现在给不了冯黎任何该有的承诺。
面对裴逸的犹豫,冯黎却直截了当的说:“你不用管我,我本身也不想去建康,那里对我来说更危险。你尽管去吧,只要你安全,我就保证,整个僚部72寨,就绝对会保湘州平安的。”
“冯妹子,我也承诺不了什么,我只能说,谢谢你。”
冯黎笑着说:“没关系,总有一天我的付出会有回报的。”
说罢冯黎也没纠缠,就转身离开了。这反而让裴逸更愧疚了。不过有冯黎,湘州就定了一半。
这次去建康可谓是倾巢出动,除了张任,基本上所有人都离开了湘乡。裴逸本来想要留下高衡,让他陪父亲高商过年。但是父子二人都不同意,高商也希望儿子高衡能够跟着裴逸多学一点东西。毕竟这是高家第一个做官的。
临走之时,高商偷偷塞给了裴逸一个皮革挎包。裴逸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君侯您要的手枪,我按照图纸,连夜赶工,打造了两把。弹丸和火药草民也给您装好了。为了防水,草民专门用牛皮做的火药匣。”
“辛苦你了,高师傅。你也不必自称草民,论辈分,我还得叫您叔。”
“不敢不敢,君侯折煞小的了。”
“高叔,我走后,冶铁厂就交给你了。还有桓温的那些学徒,记得这猫教老虎,上树的本领可别教给外人。”
高商心领神会的一笑说:“放心,在下心中有数。君侯一路顺风。”
裴逸小心翼翼的放好火枪,这可是保命的绝技。随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建康出发了。寒冬的路途并不好走。凌冽的寒风和瓢泼的冰雪让行人都一种折磨。不过至少车队有充足的帐篷和柴火可以御寒。但是一路上,却陆陆续续碰到了许多迁徙的百姓。许多人看见裴逸的军队,也都默默地跟在背后,也不靠近,只是求个安全。毕竟现在盗贼横行,跟着官军,至少盗贼们不敢动手。
结果队伍越来越庞大,原来五百多人的车队,现在一下扩到了近千人。当裴逸他们安营休息时,那些跟随者只能靠着树旁点堆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裴逸于心不忍,于是让所有士兵以及随行家眷腾出帐篷,而裴逸自己也和高衡、谢琰、顾恺之挤一个帐篷。百姓们纷纷过来感谢裴逸,这些人大多是去建康的,有做生意的,有去看亲戚的,也有北方来的难民。
军队做好瘦肉粥,分发下去,捧着热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