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荆州刺史府,裴逸更加惊讶了。
原本威严的荆州刺史府的门口,居然到处挂满了各种奇怪的旗幡。门上也贴满了各种黄符。还有几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手执五铢钱制作的剑,守着门口嘴里念叨着什么。
裴逸心中不免生气的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被封建迷信荼毒的地方啊!这种不科学方法,怎么防治疟疾?不是胡闹吗?
黄翟太守此时走到刺史府门口,拿着拜帖对收守门口卫兵说:“我是随州太守黄翟,求见桓刺史。麻烦通禀一声,就说找到了神医,可以救治瘟疫,便星夜赶来,只为解决瘴疫之难。”
此时门口的士兵指着门口跳大神的道士们说:“黄太守,您来晚了,您瞧,这不已经有人过来治了。还要通禀吗?要不您请回吧。这江陵也不太平。”
黄翟太守低声对士兵说:“麻烦您告诉桓刺史,这些道士都是骗人的。”
此时一旁的道士一听,立刻怒目而视,举剑列阵:“何方孽障,竟敢诋毁天师!”
黄翟太守一听,呵斥说:“你说什么?敢称老夫孽障?老夫乃是堂堂随郡太守!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竟敢对老夫如此!”
但是这些道士反而说道:“哼!好一个狂妄老头,天师岂是你所能诋毁的!难道你还能大过天吗?”
裴逸知道道教在晋朝的势力很大,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猖獗,居然连朝廷的五品太守都敢骂。晋朝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皇权最薄弱的朝代。这官当的,毫无尊严啊。
黄翟太守转身,不打算理这些疯道士了。于是对士兵说:“你还是进去通报一声桓刺史。”
“好吧,黄太守您稍等。”说着士兵就跑了进去。
黄翟太守走了下来,心中极为不爽,一直满脸怒色的盯着那些道士。
裴逸说:“黄太守,看来您不信道教?”
黄翟瞪着那帮道士说:“我信道,但是我不信这帮人。这是治疗瘴疫,又不是家里死了人。治病就找大夫,找什么道士?忘了黄巾之乱是怎么爆发的了吗?”
裴逸看着黄翟,内心不禁说,原来这晋朝还是有有理智的人的。
此时大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道士,而道士身旁,跟着两个中年男人。
一个男人身材伟岸,样貌端正,眉宇间仿佛透露着一股英气。而另一个中年男人,尖嘴猴腮,身披铠甲,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类人猿。
黄翟急忙向那个带着英气的男人行礼说:“下官随郡太守黄翟,拜见桓刺史。”
裴逸和裴小小也急忙跟着黄翟行礼。
而桓刺史微笑说:“好了,黄太守,你连夜赶路辛苦了。我桓豁谨记在心。不过你说这竺瑶竺将军带来的李真人是骗人的,你可是认真的?”
裴逸仔细打量了过去。原来这个人就是荆州刺史桓豁。
根据历史记载,桓豁是权臣桓温的三弟。在晋朝是相当于三国时期,曹魏的曹仁一般的存在。
桓家最大的势力分别是在荆州和江州,荆州就是现在的湖南湖北,江州就是现在的江西。而这两个地方都在首都所在地扬州的毗邻。桓温之所以能够权倾朝野。就是因为这两州的兵马全在其掌控之下,随时可以威胁首都建康。
而这执掌荆州兵马的,正是桓豁。在历史上,桓豁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黄翟看了一眼裴逸,黄翟内心还有有一点疑虑,毕竟这个裴逸自己也认识没多久。究竟值不值得信任。不过来的都来了,而且黄翟觉得,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个裴逸要比那个李真人看起来靠谱得多。
此时裴逸上前一步拜曰:“桓刺史,草民确定!这李真人不过是一个用些江湖小把戏,蒙骗他人的江湖骗子罢了。”
“大胆!”此时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骂道:“你个小子,好大的胆子,这李真人,乃是我从蜀地,千里迢迢请来的。你竟敢说是江湖骗子,你好大口气。桓公,您若不惩治着口出狂言的小子,如何能让李真人安心治疗瘟疫?”
“竺瑶!你先别说话。”
这尖嘴猴腮的人居然是竺瑶,此人是桓温的心腹部将之一,历史上最大的“功绩”,就是带领士兵,逼迫晋废帝司马奕退位。
而之前赵家兄妹说的那个没有收到贿赂,就拒绝发兵的江夏相竺瑶,正是此人。
桓豁望着裴逸问道:“你这个小郎是大夫?敢问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师从何处?”
师从何处?裴逸这下犯难了,我这算是师从何处?难道要报自己的大学名称吗?干脆瞎编吧。
裴逸回答说:“晚辈姓裴名逸,字悠然,河东人氏。至于家师名号,家师再三叮嘱,请恕不便透露。”
“河东裴氏?”桓豁思忖了一下,面色也缓和了一点说:“你们河东裴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
此时一旁的竺瑶一看就桓豁语气有所缓解,于是急忙说道:“桓公,就算是名门望族,他这小儿的口气也未免太狂妄了吧?小小年纪,居然对李真人如此评头论足。”
桓豁一听,也点了点头说:“裴逸,你可听见竺将军所说?你何来的底气如此狂妄?竟然敢不敬鬼神!”
看来又是一个不相信自己能力的人。不过裴逸习惯了,哪能让别人一上来,就对一个十五岁身躯的少年当做上宾一样对待呢?
不过裴逸可以表示理解,但是还是要让你知道,你可以保持观望,但是不要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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