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非池中之物,一盏破灯罩都要跟我收钱,算什么英雄豪杰,再者现在公主对他一往情深,他也对公主不离不弃的,只怕他会做了那事。
那个监正不是还为公主批命‘贪狼弊命,遇龙则安’吗,如果赵正是你说的那个金鳞为何还让公主遭受八马大盗袭击的危险。”
高渐离摇摇头,沉吟道:“天数命数皆是玄机,非是你我凡人可窥伺,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高郎”白雪终于说出那句话,“今晚就留在这里,行不行?”
那个身影并未止步,轻轻为她带上房门。自己的房门三年了一直没有落锁,却三年未曾被人推开,有时一阵风把门推开都能让自己愣好久。
“高郎,你就如此绝情,真不懂我对你的情意?”
白雪无声问道,但其实她知道答案,高渐离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只有那个嫣然一笑但又霸气十足的女人。对自己从来只怕是同僚,或许还有那令人心碎的兄妹之情。
白雪躺在床上昏昏睡着,脑子里想着自己小时候见他的第一面,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但他已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高郎,你是来带我走的吗?”白雪在梦里对着骑在马上的高渐离道,只见他点点头把自己拉上马,两人纵情策马奔腾。
一扭头,突然变了,那个令自己讨厌的身影出现,代替了高郎的位置,回头道:“勾搭情郎都不敢大声说,失败。”
“赵正,我要杀了你。”被惊醒的白雪一脸杀意,倒了杯水本来想喝却又想起刚才的梦,“啪”一声茶杯应声而碎。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亦居这里大动土木,周围的店铺宅院统统买下来做扩充,因为得到了郑袖跟姬景两大安亦居股东的支持,白雪虽然对此反对但也无话可说。
赵正在这一个月里照例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每天查看工程进度,对于一些细节上的构造进行指导;另一件事就是给工人们送些姜汤御寒。
这些工人大部分是附近的乡民,多年的徭役早把他们训练成兼职工匠,一开始改造时姬景甚至想下发徭役令。
春种夏耕,秋收冬藏,本就是四季变化,寒冷的冬日里招募工人干活本已经拖欠了他们,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计划,赵正又怎忍心让他们白白干活。
最后还是按照原定酬劳的两倍发放,因为赵正看见一个满手冻疮仍然坚持上梁柱的工人时莫名其妙觉得想哭。
“或许我在剥削他们,但是他们也需要我给的酬劳”,赵正只能用高薪待遇去麻痹自己的“暴行”,心里想着或许多给的这些钱粮能够他家中的儿女多吃一些。
干活的工人们也纳闷,好端端地干嘛给自己加薪,朴实的汉子们怀揣着疑问去问赵正,不给个明确说法还就不干活了。
凡事以礼而行,这个混乱的时代虽然大人物们玩惯了波诡云谲,城头上不断变幻大王旗,但是基层的百姓还是那么朴实,拿一份钱干一份事没有偷工减料,没有粗制滥造。
有时候赵正觉得自己没有穿越回古代,而是到了一个更先进的时代,民不好争敏而有礼。
“乡亲们,天寒地冻的都不容易,大家还要辛苦地帮我们建造,在下实在感激故而这多出的钱粮权当赵正的一点心意,打搅了大家冬日与家人的团聚时光。”
大家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说起来自己在冬日还能有份活干也是托了赵正的福,既然多拿了赵正的一分钱那就多干一份工,于是安亦居改造工程的速度提高一倍,提前十天完工。
事情远没有结束,竣工之日赵正将所有的工人请到由他们建好的安亦居里吃了顿饭,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进来。
饺子、火锅,还有一些其他的有赵正新创制的美食他们都率先品尝,传出去后一些贵族公卿笑了好久,贵人之躯怎能与平民为伍,赵正现在怎么也是一个亭长,又得到宜侯欣赏何必作践自己。
白雪也很不明白,看着赵正跟满室平民载歌载舞,聊的比自己等人在一起时还开心。
“外面都传开了,如家的赵店长喜欢跟平民厮混,一干贵族士人对此议论纷纷呢。”
高渐离没有白雪脸上的戏谑,他仔细观察着赵正的表情,良久道:“善,与民为乐而不做作,天下能行此事者唯上古虞舜住久成乡可媲美。看来这头金鳞依然开始飞舞,不日将翱翔九天。”
“切,一帮平民而已,天下的大势还不是掌握在各家诸侯的手里。”白雪有些不服气嗤笑一声道,高渐离却摇头不语。
在另一个世界里,戍卒叫函谷举,正是这帮子平民一怒,焚毁了大秦的万世基业。
送走这帮可爱可敬的工人后,赵正红着脸准备回家,不料却被白雪拦了下来。
也是奇怪,一个月的工程改造白雪都未露面,每次赵正去找她时也故意躲避着,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板娘,一月不见您可算是露面了,对我设计的新安亦居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高端大气有档次。”
白雪用手绢半掩着鼻子,躲着赵正呼出的酒气,心里想着该说些什么,本来是组织好了语言的,却一时给忘了。
等了半天不见白雪说个话,眉头紧蹙似乎不善,赵正暗叫头疼,尝试问道:“白姑娘似乎对在下的改造很有成见,不只是七分还是八分?”
白雪以为他是在问那种事情,脸一红跺脚道:“不许胡说,一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