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决战成了喧嚣集市,忙碌的商人和秦军士卒搬了整整一天才将货物搬空。“王翦兄,你似乎很不高兴?”蒙武把玩着一把金刀,七寸长的刀身很容易隐蔽一切看不到的地方,恰当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清点西凉国库时他亲自参与,因此这把金刀得以重新问世,没有继续埋没与珠宝金银堆里。“多么锋利的刀子,却被镀上金箔放入镶嵌宝石的刀鞘里,虽然它是我强抢来的,但它应该感谢我,未来我会让它饱饮敌人之血。”王翦夺过去,抽出自己的佩刀两相碰撞,一声金石震栗声,佩刀一分为二,七寸宝刀上的金箔刮下一层。“好刀,去掉这层无用的金箔,能够更好。”蒙武笑着道:“有时候必须留着金箔,因为金子大家都喜欢,无论贵族还是平民,即使遥远的蛮夷对金子的渴望也是恐怖的。”运输的队伍里不乏披着羊皮坎肩的牧民,他们是附近的草原部落,赵正饶过西凉,但不代表饶过他们,而他们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赎回自己的草原。“哼,”王翦将断刀c回,“秦人的剑守卫秦人的地,才是最安全的方式,而不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授权文书。”“方圆千里c着一杆秦国玄鸟旗,昭示着主权归属,隶属于将作营的测绘队行将出发,丈量这块千百年侵扰华夏的土地。王将军,你我作为武将的本分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是王上和那些文官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干涉的好。”文武之争暂告一段落,赵正乐观其成,武将打江山,文官守江山,两者缺一不可,他可不想成为一个短命军阀。遥远的昆仑隐藏着一个秘密,但眼下他必须尽快恢复国政,准备一年后的灭周之战。“话,我已经带到了。”“老夫知道,但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与老夫有些差别,不要整日被人误会你是老夫。”两个麻衣白发老者对坐昆仑之颠,皑皑白雪终年不化,罡风如利刃切割出一道道冰缝,在这个季节,最强壮的雪豹都不敢出门狩猎。腰里揣着酒壶的正是真正的南公,他对面的老者则被他称呼为“甲亥”。十二天干地支,共计组成六十对不同组合,计算年份是为一甲子。万年前神创造神使,一共造了六十个,可惜只有十二个具有自我意识,于是他毁灭了其余四十八个,留下十二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神使。南公是最早创造的一个,取材于神的老年形态,懂得的知识最多,初期是主要执行神谕的人之一。另一个跟南公一模一样的老者,其实是个少年,只不过模样与南公一模一样,刚才他的样子是化妆后的模样,现在一挥手成为一个俊秀神朗的浊世佳公子。“甲子老大,你也太小气了,我可为你创造了一夜十三女的辉煌纪录,三百年来没有人比这更强。”南公撇撇嘴,甲亥是神的少年形态,好玩闹,因此心思最多,最不容易被骗,但他的反抗精神最足,某种意义上,反神联盟是他一手创建。“一千年前,武丁征伐东夷时老夫违反神谕,没有使黄河决堤,从而使殷商王朝按照原有时间线延续到帝辛。后来武王伐纣,乙丑他们从凡间抓一个老者灌输姜子牙的思维,老夫便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精彩纷呈。”“所以你才会偷走飞船,逃到地球度过百年。陈抟老祖,你若是低调些,恐怕神也不会发现你。凭借精粹的历史知识,留在宋朝做个安逸道长不很好吗?”南公接下酒壶,嘴巴一吸喝了一口,抹抹嘴笑道:“我喜欢现在社会的十年,在哪里学到的东西更多。所谓文明社会无非是个发现自我意识的过程,很多时候人类明明知道怎么做最好,却偏要自我毁灭。”甲亥摸着脑袋道:“他们就是这样,否则也不会让神数次干预,甲子老大你管他们干嘛,被乙丑带回来很舒服吗?”“不舒服,反正他已经死了,而那个自以为是的神现在还没知道。”甲亥掏出半块墨玉,猛地用力一捏,一道浅绿色的光芒渗出,他对着光幕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我不喜欢这具身体,无论怎么厉害终归是没有感觉的,还不如赢稷那小子,靠着墨玉重返青春,身体的基因没有被打乱,还知道痛痒冷热。”说罢,脚下一震,沉积千万年的雪堆裂开一条大缝,犹如一条巨m要从雪山底部崛起。“咯吱吱”巨大的震裂声回荡在山群,山巅上的积雪开始抖动,无数雪山生物死命逃窜。“我已经受够了他的驱使,既然给了我独立的意识,就该给我自由。不是吗,他凭什么驱使我,他只是一个意识罢了。”眨眼间,高耸入云的昆仑之巅不见,只有一堆望不见头的积雪,远远望去两个黑点漂浮在半空中,脚下不时闪出一道绿芒。墨玉以r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羊脂白玉,裂缝的扩张速度不断加快,山川变作平原,只在一念之间。一架长达几千米,高有数十丈的巨大飞行器,一半埋在雪堆里,一百重见天日呼吸着新鲜空气。“旅行者号真正的舰船,那个家伙骗了我们数千年不是吗?”甲亥掠过身影,径直穿透壁垒进入飞船内部,南公紧跟其后,将他遗弃的墨玉揣进怀里。“我期待已久的命运,就让他在此时绽开吧。”“嗡~”赵正突然从梦中惊醒,摸着摇晃的床板,他还在马车上,大军留守三万,还有近十万人,行走在沟壑纵横的陇西,绵延千里犹如一条火龙。“黑衣人,赢稷?你既然来了,为何只出现在梦里,难道伤还没好,还是说反神联盟已经崩溃。”在梦中他看到黑衣赢稷惨白的脸庞枯槁的身影,显然他回到最开始,成为神使之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