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惊现刺杀,事后查探竟是西凉所为,赵正一怒下御驾亲征西凉。君王离城,首要保证回来时属于他的椅子上不会新添别的屁股。旁人不敢保证,赵正也不敢保证,但当郑袖出现后,一切有了保证。智几于妖女诸葛,不输须眉大丈夫。郑袖无愧于赵正送给她的评价,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是“诸葛”。知之为知之,不知问人知。郑袖颇有领袖气质,赵正只给她暂掌宫廷的谕令,她就心领神会接掌锦衣卫和棋盘。“赵棋主,西凉余孽可彻查清楚了?”得知赵高竟然是个美丽女子后,郑袖醋意大发,回想以往咸阳宫郑高诵读奏折,赵高一旁伴驾,她隐隐约约将赵高当作敌人。“回禀夫人,城中所有百姓皆有国府颁发的身份证件,相邻十户也都相互监视,西凉余孽已尽数逃窜出城。”“是吗?你确定一个人也没有?”赵高顿了顿,坚定道:“奴婢确定。”“大胆,你个没用的贱婢,我王将如此重任交给你,你却让西凉余孽全都跑了。该当何罪,你自裁吧。”许久的沉默,无人敢上前劝两个女人间的争斗,尤其是两个有权力的女人。“咣当”一把匕首掉在地上,没有弹起插在木制地板上,正是当夜那把刺杀赵正的淬毒匕首。看着地上的匕首,赵高缓缓站起来微笑着。如果刚才她还有西凉余孽,这把匕首仍旧会掉下来,不定会直接砸到自己身上。全咸阳十几万人搜索仍旧有漏网之鱼,比白痴还要白痴一万倍,至少郑袖会这么评价她。“多谢夫人赐下利器,奴婢定会用此匕首斩杀之后对我王不利之人。”赵高笑眯着眼看着郑袖,仿佛在,临朝听政擅杀大臣,你似乎没有这份权力。沉寂半晌,大殿里静的能听到宫人的呼吸声。“本宫乏了,你退下吧。”郑袖率先离去,不是她气势不够,而是她腹中胎儿长成,越发沉重,稍事站立就两眼发黑。加上近两日越发嗜睡,只得悻悻而归。走出殿门,风吹在背上,阵阵凉意,赵高才发觉刚才她害怕了,竟吓得出了身冷汗。“是不是也被惊人气势吓得屁滚尿流啊?”廊柱上赵舟翘着二郎腿,头枕着双手戏虐地看着她道。“嘴里干净点,整天屁啊尿的,见了我怎么不叫姐姐?”赵高撅着嘴作势拧赵舟耳朵,吓得他差点没从廊柱掉下去,躲闪不及捂着脑袋连声喊“姐姐饶命,弟还要靠这张脸去咸阳居混吃混喝呢。”“哟,长本事了。”赵高抱着胳膊笑道:“咸阳几家大酒楼都是如家的产业,都是兰掌管。兰与你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难道你觉得梅远在函谷关就不知道你的行踪?”“知道又如何?”赵舟略有些尴尬,兀自强撑着道,“我还没打算娶她呢,再者就算我娶了她。老爷们喝花酒还用向家里婆姨禀报,反天了还?”“你当真不怕,那就请大胆转过身吧。”赵舟一缩脖子,脸上嚣张顿时不见,满脸堆笑着转身道:“梅姐姐,人家错了呐。”“呃……,梅没来,你骗我~”赵高笑着跳下台阶,“那你还吓我了呢。”相似的命运,起初是孤儿,然后成为奴隶被人收养,赵高很快融入赵舟几人中。而相同的职业进一步增进他们间的感情,就他们意见来讲,赵高入住秦宫比郑袖好。物以类聚,人总亲近相近的人。然郑袖与郑高成了例外,两人自一起长大,又是同族血亲,按理郑高会帮郑袖,但眼下两人一躺一站,中间仿佛有一道天堑不可逾越。“族兄,近来可好?”尴尬的开头,但郑袖真不知道什么,尤其当郑高像变了个人以后。双手拢在袖子里,身上无时无刻不离那件青色袍子,郑高半低着头,恭敬道:“奴才不敢担夫人如此称谓,夫人还是直呼我名字吧。”声音中仿佛有冰霜,郑袖身子一颤,欲言又止最终道:“你变了,野心了,城府深了,现在的你,我再也看不透。但我要告诉你,在这秦宫只有我才能与你有利,其他人包括不计前嫌封你做内室丞的王上,都是在利用你。”“谢夫人提醒,奴才告退。”不在乎是最沉重的打击,郑袖急得差点从榻上跳下来,忽然郑高止住脚步。“奴才也有一言告诫夫人,牢记自己的本份,夫人就永远不会失去王上的宠幸。还有,被人利用也是一种能力,至少证明奴才还有价值,真等到没人利用那天,奴才干脆自裁。”风云变幻不如人心变换,现在的郑袖再不觉手中掌握滔天权势。赵正几个不经意的安排,早已为她设下重重擎肘。“平衡之道,这就是君王吗?”郑袖苦涩笑道,当身边人对自己使用心机时那种苦涩,她终于感觉到了。君王离朝,相国襄政。然而赵正西征后,右丞相王绾告病闭门不出,左丞相赢木巡视秦东边防。偌大个秦国掌握在魏镣手里,他却没有半点权势滔天的畅快感,反而一脸忧郁,整日低沉着脸。“魏兄身体有恙乎,在下立刻叫崔首乌来。”李斯谄媚道,仿佛魏镣的病比地方军政还重要。中书省取代丞相十三曹,东方谷署理财政,李斯掌管刑狱,秦国三权分立隐约成型。而三人中又以魏镣为主,以前每到赵正出征时他总会避嫌,这次却避无可避,总不能舍弃秦国家业。留在咸阳在满朝甚至天下注视下处理秦国军政,魏镣事无巨细整理成奏折六百里加急呈交赵正知道。处事原则也尽量按照赵正制定的律法,鲜有自主决定。不仅如此,还有李斯的谄媚,魏镣无比厌烦,心道此人难怪被圣贤庄除名,逐利之心印到骨子里。“多谢李兄关心,镣只是忧心国事。”魏